江暖和莊慶陽回到大興鎮后,直接住進了江家。
他負傷休假中,這次立了大功,后續具體的安排還要等通知。
江暖借了書開始學習,馬上就要恢復高考了,她既然選擇和莊慶陽在一起,就不能滿足現狀。
呆在大興鎮的化工廠,還是跟他到京城做本本分分家里的女人,都不適合她。
時間久了,沒辦法跟上他的腳步,感情大概率會出問題。
就算以莊慶陽的性格來說,結了婚就基本不會離,但是相敬如賓的夫妻還是熱情似火的夫妻之間差距可是大得很。
高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她可以考去京城的大學,兩個人一起成長共同進步,這不就是最好的婚姻么。
更何況這個時代還是大有可為的,她作為知識女性,必須要做點什么,才能不辜負這次任務。
這天江暖上班,大家都見到了一個穿著軍裝長相端正的男人送她,這才知道這位姓莊的年紀輕輕已經是個營長,兩個人訂婚了也見過家長,不久就要結婚。
紛紛來恭喜江暖,這事兒傳到姚廠長耳中,還專門叫來江暖囑咐她。
江暖一整天都在各路打聽和恭喜中度過,下班以后剛好撞上姜政委從家里出來。
“小江下班啦,照顧慶陽辛苦了,這不,給你們帶了點營養品,你家孩子多,都多補補。”
江暖對姜政委印象不錯,連忙笑道,“太感謝了,您還想著我們家孩子。這就要走了?不多坐坐,我去給您倒茶……”
姜政委看樣子是想多留一會兒的,但是莊慶陽清了清嗓子。
“姜政委還有事兒,他工作最忙了,咱們就不耽誤他了。”
那雙深邃的眼睛看了一眼姜政委,對方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是,小江你別忙了,我走了啊。”
姜政委走后還憤憤不平,這小子,姑娘到手了給他這個媒人扔了,要不是他給他倆傳遞信件,能有今天這么順利的事兒么。哼,年輕人,不講良心。
江暖看了莊慶陽一眼,他正在慢慢的活動者左腿,當時負了傷又扭到了,雖然不嚴重,但平日走路還是不大方便,需要一段時間恢復。
“干嘛趕人家走啊,我覺得姜政委挺關心你的。”
桌子上都是奶粉麥乳精還有各種熱門點心,可能是想到家里有孩子,還有一包大白兔奶糖。
真是緊俏貨,她拿了幾顆糖出來,給五個孩子分一分,其他的都無一例外鎖到櫥柜里。
孩子們得了大白兔奶糖,開心的很,一次都舍不得吃完,一次咬上一小截,放在嘴巴里慢慢化著。
濃香的奶味兒充斥著口腔,幾個孩子臉上都是滿足的表情。
看的江暖也自動分泌口水,給自己剝了一顆,也投喂了莊慶陽一顆。
“小孩子吃的東西。”
莊慶陽有點別扭,看的江暖有些驚奇。
這人不會沒吃過糖吧?
他嘴巴里的糖奶香奶香的,仿佛能甜到心里去。
爺爺總是有很多大事需要操心,日常陪他生活的是警衛員,沒誰會想過他也是個小孩子,也是想要吃糖的。
可事實上,在外人眼中有著深厚背景的莊慶陽,從那時起,就再也沒有吃過糖。
而小時候吃糖的記憶太過久遠,他早就忘記了,現在才知道,原來糖這么甜,怪不得小孩子們哭著鬧著都要吃。
“我媽死了以后,我爸很快就再娶了,這次如果回去的話,他那邊可能會有些態度不好,你不用在意,不理會就好了。”
他牽著她的手進屋,走進唯一大一點的房間。
江家三個小房間里,居然擠了七個人。
在這個年代不算夸張的,那種一大家子擠一個屋的都有,江暖就知道廠里有這樣的,結了婚和公婆上下鋪住著,年輕的夫妻苦于沒有親密的空間,周末公婆總是帶著家里人借故出去,小夫妻抓緊時間辦事兒。
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也是沒有辦法。
“你爸后娶的那個,對你不好?”
江暖一聽到這種狗血劇情,頓時來勁了,本來要拿著床單給江云鋪到小床上,也不過去了,直接坐下來一副要仔細聽的模樣。
看他不怎么愿意講,她連忙搖晃著他的手。
“哎呀你快給我講講,我知道了這些才能避雷啊,不然上去就撞槍口上了多不好看。”
莊慶陽沒辦法,只好撿重點說了。
“你爸也真是不地道,居然為了這樣的女人連親爹和親兒子都不顧了,我對他很有意見。你回去可別又跟他父子情深啊,那我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江暖才不喜歡那種掛著虛偽的假面,來應付夫家糟心親戚的生活,她要提前給莊慶陽打預防針。
莊慶陽必須照顧她的感受,她可是為了他把積分都給花光了呢。
“不會,都瞎擔心什么呢。”他摸了摸她的辮子,“你盡管去做,不開心就回懟過去,有我呢。我爺爺對他可能還有些舊情,我不一樣,他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
他的語調緩慢,但很認真。
江暖沖著他的頭頂“mua”的親了一口,溫柔的摸著他的臉,“慶陽乖呀,他不疼你我疼你,啊。”
男人的眼眸瞬間變得幽深,他正要伸手把她抱到身邊,卻被她一下躲了過去。
“我去給小云鋪床。”
江暖擠了擠眼睛,拿著一旁的床單,臉上帶著嬌俏的笑意走出去了。
莊慶陽為了能在江家有個棲身之地,喊了兩個人,又給兩對兄弟的中間的隔板調整了一下,現在是四兄弟住一個稍微大點的房間,江云住一個小小的房間。
等到江暖安頓好孩子們回到房間,便看到莊慶陽已經坐在床邊擦頭發了。
他身上穿著軍綠色背心,胳膊上的肌肉高高的鼓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些微香皂味兒。
哎呦,這是已經洗干凈等著了?
江暖反思了一下,是不是今天撩的有點過了?
“快去洗漱。”
他把毛巾遞過去,準備給自己的腿上藥。
江暖接過,沖他甩了一下,一個瘸子還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