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沉默了!
那一瞬,他終于理解楊悅說的,老爺子那兒最值錢的,可從來不是四合院。
他想到那些銅幣往常都是被老爺子扔在了柜子的缽里的,事實老爺子多寶閣和陳列柜里的東西才是真值錢吧?
他陰差陽錯下,竟然背靠了這么大一座金山而不自知。
不,對他來說,這不是金山,而是金礦!
可笑啊!上班一個月,累死累活,也就老爺子手指縫里掉下的兩個銅板的價值。
恍恍惚惚間,他有些懊惱。都怪喬巧,若不是她勾搭自己,自己和楊悅還好好的,現在應該已經哄著老頭子歡歡喜喜把他的名字添進遺囑了吧?那他便是個真富翁了!
不行,他得對楊悅好好的。
至少在楊家人都死絕之前,他的婚姻必須平平安安。
可楊家人什么時候能死絕?熬死?
呵呵,看來,他得早做打算,提早行動了……
他正郁悶之時,喬巧打來了電話。
還能有什么事?
又雙叒叕,要錢的!
讓他去吃飯,順便帶點現金。
他是提款機嗎?
由于丁家人都來了京城,所以開銷越來越大,現在的丁易,已經背負七張信用卡卡債了。一開始刷卡的爽感早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絕的焦慮和煩躁……
那天下午,獨自在家的丁易聽到門鎖打開,是楊悅回家了。
她并不知丁易在家,回家匆匆忙忙到書房拿了那個黑色手提包,把里邊的東西全都放進了手提箱,隨后提箱大步離開。
丁易趕緊跟上了。
他跟著楊悅進了一個茶館。當時的楊悅戴了個墨鏡,加了個口罩,左顧右盼,行跡透著鬼祟。
她進了個包廂,沒兩分鐘,有身著黑色工作服,手提公文箱的一男一女也進去那里邊。
兩個小時后,楊悅才滿面春風,腳步輕快走出來。
她歡喜抱著箱子,還親了下箱子……
丁易的心啊,猛地就是一抽。
所以這一箱子,是現金?
她油門一轟,絕塵而去。
丁易則只恨不得啐她一臉。
而他的注意力也被那后腳走出茶館的那一男一女給吸引了。
見那兩人上了一輛車,丁易打車跟上了。
最后他看著那對男女進了一棟大樓,上了十八層。
他去前臺查問了下。
十八層,是國內有名的一家拍賣行的辦公處。
丁易吞了下口水,鬼知道他現在都是什么心情,總之就是難受!渾身難受!從頭到腳,從里到外的難受!
難受到他去酒館喝了幾杯,也完全高興不起來。
他晚上回到家,楊悅已經回來了。
她居然還點了一桌子的日料外賣,還弄了瓶小酒對著電視邊看邊吃。就著綜藝,哈哈笑著,明顯心情很不錯。
丁易咬著后槽牙,她心情能不好嗎?得了一箱子的錢呢!要他的話,今晚都得睡在那些錢上!
走近一瞧,桌上刺身大蝦魚子醬帝王蟹神戶牛,丁易心頭又是一疼,這一桌,沒個三千根本下不來。一個人,吃這么多,吃這么好,鋪張浪費,怎么撐不死她!
當然,楊悅的瀟灑愜意,目中無人也更讓丁易看不順眼。
丁易強忍怒氣:“吃這么好呢?我還以為你回爸媽那兒吃呢。”
“他們都不吃日料,所以我只能買回來吃了。干嘛這么盯著我,想吃?可每一道我都嘗過了,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吃我剩下的。”
“……不用了。”丁易磨著牙,感覺自尊又被傷到了。
他走近幾步,才瞧見沙發上的一大堆東西。
楊悅不但買了不少新衣服,還買了兩只大牌包包……
所以,這敗家女人,就眼前這一堆,便用了好幾萬吧?
都是他的!
是他將來的錢啊!
窒息!心都滴血了!
“買這么多……發工資了?”呸!她的工資雖不少,但一個包就得要三個月工資了吧?
“我工資才多少!跟朋友做了投資,賺了點錢。”
丁易鼻間大出氣。她倒是老實。
“對了,你工資發了,我還沒給你零花錢呢!給!”陶然把準備好的信封遞過去。
丁易一瞧,呵呵,一千三,又漲了點。
“你等等啊!”陶然又一把拉過了她的包,打開從里邊抽了幾張又遞給了丁易。“我掙錢了,這錢去給你爸媽買點好吃的吧。瞧瞧你,多久沒買衣服了?”她一臉嫌棄,又從包里抽了兩張。“去,買件襯衫吧。”
丁易臉已憋紅,拳已捏起。
按他心意,只恨不得現在就抽死了楊悅!這女人,真是時時刻刻不忘抽他巴掌呢!
“怎么不拿?嫌少?”陶然哼了聲,扯開包,從里邊又抓了兩張出來,“這下夠了吧?”
丁易卻看清了陶然包里那厚厚的一沓子鈔票。
那一沓子,至少三萬吧?就這么隨隨便便塞巴在包里了?她也不怕弄丟了被搶了?
呵呵!她當然不怕,現在的她有的是錢!心絞痛!這錢,應該是自己的啊!卻全被她享受掉了!
他不甘,好不甘啊!
怎么辦?怎么辦?
看著丁易坐立難安,焦慮無比下只能去洗臉,陶然嫣然一笑。
這魚,看來釣得差不多了。
陶然裝作突然想起:“對了,最近忘記問你了,你剩下的六萬投資款掙到多少利潤了?記得趕緊把本金拿回來!你這投資別做了!”
當給的壓力,她還是得繼續施加的不是?
當晚,陶然又早早進了書房。
當然,丁易也再次錄音成功。
他再次收錄到了楊悅打電話。
“謝謝你啦,你上次介紹的買家挺不錯,爽氣還專業。”
“我前兩天在爺爺那兒找到了幾方印璽。都是羊脂玉。是名家的哦。我等會兒發幾個圖片給你。你幫我估價。”
“我也知道價格不低。去年有人出價百萬想收,爺爺說要留給我所以沒賣。我就讓你先問問,要是價錢合適我就出。”
“沒有。上次拿走的那些,我爺爺壓根沒問。”
“他十有八九知道是我拿走的。反正早晚都是我的,所以縱著我唄。”
“為什么這么說?今天,我說想帶他去周邊玩兩天,他竟然說‘臭丫頭,就你賊,總算還有點良心!’你說這話什么意思,分明就是知道我偷拿東西卻不拆穿我唄。”
“過幾天吧。過幾天再拿。天天去我也不好意思啊!”
聽著這些話,丁易的面色變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