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連茶都喝不下去了。
她換了酒,一飲而盡。
伊麗莎白什么德行,她還不知嗎?
每一次只要自己對其流露些許不滿和反對,她都一定會給自己一個“驚喜”。她就是個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人。
雖說這位白先生的話也不一定就完全可信,可絕對比伊麗莎白要真。
“她告訴我,她不吸人血。”
“呵,是。她對血的要求可高了。她確實不直接吸取人血,她只殺人,以人血滋養,做引,取樂。她吸食的,得是提純精煉,最好得是精血。一般人的血,她可看不上。連血族的血她也從沒放過。”
又是一陣沉默。
“她就是那樣的人。你不能助紂為虐和她同流。我也相信你不會的。”
那白先生上下打量著陶然,隨后又道:
“你身上的金光濃重,她一定覬覦。等她力量恢復的那天,一定不會放過你。你將是她最美味的一道大餐。”
“……”這一點,陶然一點都不懷疑。她眼前已經浮現上回伊麗莎白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吞口水的模樣了。她對自己早已垂涎三尺。
“她告訴我,信仰力能幫助她恢復。”
“其實信仰力還能滋養靈魂轉化能量改變氣運,一個人的信仰力越盛,這個人的氣運也就越強。你不覺得你的運氣一個世界比一個世界好嗎?尤其在這里,體現得更淋漓盡致。你的機緣,很好吧?”
陶然點點頭。是真的好。幾乎是順風順水,辦什么都能成。
“她對你垂涎,可又指望你幫她辦事,只要你用信仰力吊著她,只要讓她看到你的價值,你便是安全的。她絕對舍不得動你。所以,以后用不著刻意去避免積累信仰力。在那些信仰力被轉化之前,都是你的,滋養的也都是你。”
白先生說的頭頭是道。
陶然也在暗暗打量他。
“你呢?伊麗莎白說,封印她的人為了她的財產權勢背叛了她,所以你是什么身份?你是人族還是血族?”
“我只想說,不重要。不管我是什么,我都要阻止她,封印她!同理,我都愿意傾盡所有去封印她了,我又怎會覬覦她的權勢財產?而且只有封印她,你才能得以解脫,所以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你殺不了她嗎?”
“現在的我不行。因為她的詛咒,我和她命運相通,我還很弱。找到你,已經花費了我很大力量。而伊麗莎白因為你的幫助,恢復得比我要快。所以短時間內,我殺不了她。”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么受她威脅,為她所用嗎?你若再封印她,可能我就活不了了。”
“因為血咒是嗎?”
“你知道?”
“是。這事,我已經在查了。如果可以,我想要幾滴現實中你的血,我來幫你溯源,找到你的先祖中咒的緣故。看她究竟是撒謊還是真的。”
陶然點點頭。
“這個世界有位高人告訴我,我神魂里只有一種禁制。所以我懷疑,伊麗莎白就是那個給我先祖下了咒的人。”
“如果是那樣就更方便了。你有兩個活下去的辦法。一是逼迫或引誘伊麗莎白給你主動解咒。二是徹底毀了她。不是封印那種,而是讓她魂飛魄散,將她徹底絞殺。那么,你的咒也能徹底解開。”
白先生自顧自倒了杯酒。
“但不管是哪種,我們一起聯手獲勝的幾率都能更大。我找你的目的就是這個。你此刻是伊麗莎白復起的關鍵,你的很多決定都是舉足輕重的。”
“我該怎么做?你說說看……”她再決定做不做。
“首先,你要牢牢把握住你的信仰力。”
“怎么把握?”
“強大!壯大你自己!包括你的真實的身體和你自己的魂魄!”
這一句說出時,陶然幾乎對這位白先生卸下了防御。這話,和長風祖師爺說的如出一轍。是真的為她好。
白先生:“你每回與伊麗莎白見面進入的幻境里,事實你的能力都基于你本體。你本體越強,在幻境里也越強。你得偷偷積攢力量,不指望你哪天能與伊麗莎白抗衡,但至少得不讓她跟捏死一只蟲一樣只動動手指就解決你,這樣你我聯手時才有機會。”
“所以,回去后跟她提要求,說你做完任務后需要更多休息時間。利用那些時間強身健體悄悄煉魂,在本體世界的修煉效果,不會差的。”
“她會發現吧?”
“放心。你國離她很遠,她的力量還沒法覆蓋到你們那兒。而且她忙著恢復實力,暫時管不了你。你若還不放心,就打禁制。這個世界應該學了些吧?現實世界靈氣雖薄弱,但也多少有用。她發現不了的。”
陶然給白先生倒滿了酒。
延長休息時間的辦法很好。
按理,距離她詛咒里的死期已經不遠,把這個時間延長,也算是她打破詛咒的第一步。
“以后面對她時,別頂撞她,虛以為蛇,放松她對你的警惕。再選擇世界時,也可以多走等級高的世界。那些世界,她是完全觀察和掌控不了你的。
你在每個世界都好好學習技能強大自我。等某一天,我們都足夠強大,就可以趁她不備,合力一擊,她成不了事的!”
陶然:“我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聯系上你?”
白先生:“在這個世界里,我就是劍宗孟語,你隨時可以來找我。等回去之后,為保你小命,你千萬不能暴露見過我。所以你別找我,若有需要,我會找到你。”
“你也在做任務?”陶然驚訝。
“不做任務,怎么能讓人本體心甘情愿被我霸占?”白先生話中露著委屈。高貴如他,竟然淪為了普通任務者,他能不委屈嗎?
第一次碰上任務者,且這個任務者還是同盟,還是能幫助自己的,陶然突然覺得心情開朗多了。
“你笑什么?”
“笑……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也感謝白先生辛苦找到了我。”陶然笑著敬了他一杯酒。
白先生淡淡掃過她,臉上依舊不見波瀾。“不指望你知恩圖報,只希望你日后也能以在這個世界里的態度一樣除魔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