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眉目清明望著蕭容衍:“但,晉國沒有收到消息,我便猜到……燕軍應當是被俘虜,或者被全部屠盡了。”
蕭容衍頷首,白卿言心智無雙,自然會猜到這不意外。
“我遣使去戎狄,請戎狄將燕軍放歸,可戎狄王卻稱……此事他全權交于如今戎狄的鬼面王爺處置,他不會過問,也不知這是戎狄王的推搪之詞,還是真的戎狄王對鬼面王爺真的信任至此。”
蕭容衍聲音徐徐,她聽著卻相信定然是……后一種。
她知道,弟弟阿瑜想要掌控南戎,那么必定會牢牢掌控戎狄王,更會牢的掌控軍隊。
“后來,魏國也是聽說南戎的鬼面將軍徹底平定戎狄,便遣使前往戎狄求援,戎狄王同魏使也是說……全憑鬼面王爺做主,而魏使同燕使一樣,都未在戎狄尋到這位戎狄鬼面王爺。”
她似幽譚古井的眼眸黑仁靜靜望著蕭容衍,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就在上個月月初,魏國的西懷王找到我的下屬,希望能借我行商的路線,來大梁尋到鬼面王爺,請戎狄援手魏國!而我正巧也想親自會一會戎狄這位鬼面王爺,談一談燕軍之事!便念著曾經和魏國西懷王的情義,想救西懷王一救,帶他出魏國,沒成想這一路,魏國先皇的親兄長卻派人一路追殺西懷王。”
蕭容衍原本并未想著真的帶西懷王來梁國,可殺手一路追殺,蕭容衍只能將西懷王帶在身邊,誰成想這一路就帶來了大梁。
不過,蕭容衍并未打算真的帶西懷王見戎狄的鬼面王爺,他會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將西懷王安頓在大梁靠海的某個城中,給他商鋪和宅子,讓他做一個富家翁終老此生,也算對得起西懷王曾經對他的種種信任照顧。
西懷王是真的拿蕭容衍當做朋友,所以蕭容衍不想負了西懷王這份真情真意,打算永遠瞞住西懷王,不讓他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白卿言并不關心魏國的西懷王,她更關心戎狄的鬼面王爺,她有些驚訝,問:“你說……戎狄的鬼面王爺在大梁?”
蕭容衍頷首:“應當正在前往韓城的路上,聽說是受了大梁的邀請,帶著兵去的……消息我已經證實過無誤!”
她心猛然一跳。
她明白了,阿瑜……是要帶兵入韓城,以援兵為名,拿下韓城!
可若是如此,太危險了!
若是阿瑜到了韓城已經動手,而她卻沒有來得及先白錦稚和劉宏一步趕至韓城,阿瑜非常容易被人包餃子,或者是……里外夾擊。
她在腦子里迅速過了一邊輿圖,猜測……阿瑜或許和小四碰上。
“戎狄的鬼面王爺……是白家公子?”蕭容衍雖然是問,語氣卻十分肯定。
蕭容衍早就知道此事,所以才會將這個消息告訴白卿言,讓白卿言有所準備。
她回神望著蕭容衍,交了實底:“是。”
即便是蕭容衍已經知道,可對于白卿言的不隱瞞,他還是很高興。
蕭容衍知道……這并非是白卿言被感情沖昏了頭腦,而是白卿言有這個自信和能力,即便是他知道也無法奈何這位鬼面王爺。
對戎狄也好,對天下也好……她都有勢在必得的決心。
這樣的白卿言,讓蕭容衍也燃起了斗志。
晉國可以說已經是白卿言的掌中之物,而戎狄也已經盡歸白家,她拿下大梁……也是早晚的事情,再觀燕國……收復南燕,如今滅魏之戰還在打。
他想要同白卿言分庭抗禮,便需要在拿下魏國之后,盡快奪取西涼!
可偏偏,西涼女帝可并非草包。
畢竟,這個世道對女子來說本欠缺公平,而能真正登頂將權力攥在手中的女子,更是出類拔卒之人中的佼佼者,絕不能小覷。
滅魏之戰,不能再拖,一定要在晉國拿下大梁之前,把魏國拿下來,他才能與白卿言爭一爭看誰終能平定天下。
“照這么說來,天下大半數已經歸于阿寶手中,我得需好好努力了。”蕭容衍揉捏著白卿言細白如玉管的手指,眼底全都是敬佩和高興,“等平定了魏國,我便登門提親,也不知……阿寶有沒有在岳母大人面前,替我說說好話?”
“阿娘,應當是滿意你的。”
她沒有忘記曾經母親同她說起是否鐘意蕭容衍之事,盡管這話說出來不算矜持,也算是給蕭容衍吃一個定心丸。
蕭容衍低低的笑聲輕快,將懷里的女人樓得更緊,慢慢低下頭,用挺鼻碰了碰她的鼻頭,兩人唇瓣幾乎相觸,可他遲遲沒有吻下來,只用手指摩挲著她的唇角,低聲問:“以岳母對阿寶的疼愛,阿寶滿意,岳母大人便必會滿意,對否?”
不等白卿言回答,蕭容衍唇瓣便已經輕輕碰到白卿言的唇,幾乎是唇瓣相抵呢喃著:“這些日子,我無日無夜不在思念阿寶,阿寶可也念著我?”
他親吻她的唇角,望著白卿言臉上暈染紅坨的模樣,與她對視,喉頭發出低問聲:“嗯?”
唇瓣若有似無的觸碰,就像是隔靴搔癢,讓情動不能自持的感覺似被放大了無數倍。
她環著蕭容衍頸脖的手收緊,視線落在蕭容衍唇瓣之上,輕輕淺吻,睫毛因為緊張輕顫著,她低聲說:“想的,生辰的時候明知道你脫不開身,也盼著你會到。”
蕭容衍曾言“生同相慶,日共歡顏”之語,白卿言未曾忘記。
更是未忘記,蕭容衍曾說“恨不能現在就天下一統,日日夜夜……將你擁入我懷。”之語。
“原本是能趕到的,只是不想將危險帶給你,魏國皇家培養的殺手傾巢而出,難纏了些,受傷之后又養了一陣子……”蕭容衍與白卿言十指相扣,聞到白卿言發絲上的幽香,動情難以自持,摟緊在白卿言的細腰,在她擔憂欲追問時,吻住她的唇。
不再是淺嘗輒止,吻得越來越用力。
晃神間,心神俱亂的她已經被蕭容衍吻倒在了狐貍皮毛鋪著的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