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王聽完呂鳳瑯的話,頷首:“好!那就辛苦呂大人走一趟!我派兩個好手跟著呂大人!”
呂鳳瑯同韓城王行禮,帶了兩個水師兵做護衛,坐著小艇又朝著東夷國水師船群的方向而去。
很快,杜與郎就瞧見了隨著他派出去傳令兵回來的,有那位大周使臣團里唯一的女子……呂鳳瑯。
杜與郎聽說,這個女子……還是大周朝中太尉的孫女。
呂鳳瑯在大周兩位水師兵的護送下,登上了東夷國的軍船。
呂鳳瑯見到杜與郎,行禮后道:“聽聞,這位將軍追趕我們大周使臣的大船,是為了東夷國的七皇子?”
“呂大人這是明知故問嗎?”杜與郎態度并不是很友善。
呂鳳瑯沉住氣,故作鎮定笑了笑道:“看起來,我們都被東夷國的皇后給愚弄了!也是剛才將軍派人向我們要七皇子的時候我這才想明白!東夷國的皇后有意推自己的親生骨肉七皇子上位,便在我代替大周入宮向皇后獻寶的時候,同我說,若是大周愿意在適當的時候推七皇子上位,皇后必然會投桃報李!我們大周對于東夷國的內政不感興趣,只希望在我們與燕國賭國之時沿海能太平,這話……我們大周使臣范玉甘也同二皇子說過。”
見杜與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呂鳳瑯便明白,這位二皇子的近臣……怕是早就知道了皇后要與大周聯手之事。
她這才有底氣,接著道:“幾日前,皇后派人來到我們驛館,同柳大人謊稱……二皇子發動宮變,且二皇子聽從燕國使臣和天鳳國國君的蠱惑,要殺了我們大周使臣,還要同我們大周開戰,我們大周使臣主使柳大人有所擔心,便讓我等使臣先走,而柳大人則留于東夷國國都與東夷國登基新皇交涉,想來二皇子已經去過驛館,瞧見了我們柳大人還留在東夷國都城。”
“但其實,皇后早就已經讓人將七皇子送走,又提前將二皇子發動宮變之事告知于我們大周,恐嚇我們說二皇子要殺了我們大周使臣!這一切,不過是皇后為了騙大周使臣連夜離開東夷,吸引二皇子的追兵……好給七皇子逃離東夷國爭取時間!”呂鳳瑯聲音徐徐,用還不是非常流暢的東夷語接著道,“您算一算時間,我們大周若是真的欲推七皇子上位,在二皇子發動宮變之時才知道事情不成了,帶著七皇子逃走,東夷國的水師怕是早就追上我們了,不會耗費這么多天才追上。”
杜與郎抬眸望著神色鎮定的呂鳳瑯,抿唇未語。
“將軍您再想想,如果沒有東夷國皇后相助,我們怎么可能這么快準備好船逃走?這位皇后比我想象之中要厲害,從召見我們大周使臣開始,怕就已經計劃了謀朝篡位之事,且……還準備好了后路,將我們大周算計了進去!”呂鳳瑯冷笑,轉而看向了自家水師軍隊,“您想,若是這一次……東夷國的水師仗著人多勢眾,損了我們大周水師,這東夷國可便算是與我們大周結仇了!如此……我們大周泱泱大國會忍嗎?即便是今日為了賭國之事能忍,賭國之后不論輸贏,這個仇都是要報的!”
見那杜與郎似乎已經因為她的話生疑,呂鳳瑯繼續道:“自然了,今日若是我們雙方平安無事,我們柳大人還在東夷國都,兩國開放互市相互來往必然是少不了的!若是這位將軍還疑心我們帶走了七皇子,我們大周也可以退一步,讓將軍親自去我們大周使臣的船上瞧瞧,是否有七皇子的蹤跡!”
呂鳳瑯的話,軟硬兼施,分析的也頭頭是道讓杜與郎信了幾分,若是其他一國怕是已經動搖,可杜與郎可是從二皇子那里領的命,帶不回去七皇子……就要丟腦袋!
二皇子可不是一個善茬,更不是一個會聽人解釋的主,只要他回去沒有能帶著七皇子回去,二皇子肯定拔刀就砍了他的腦袋,順便要了他族人的命,他太了解自己這位主子。
而如今,要么就是為了兩國太平不開戰,拼一把,掉頭回去!
要么,就是管他七皇子在不在大周使臣的船上,開戰了再說,就對二皇子說大周拒不交出七皇子,他順從上命與大周開戰了,反正他也想和大周水師打一場!
杜與郎略作思索想了想,最終還是覺得自己的命丟了不要緊,但是……自己的孩子和妻室不能因為他一時心善丟命,他深深看了呂鳳瑯一眼,高聲喊道:“將她壓下去,傳令,調轉船頭,弓弩手準備!”
呂鳳瑯睜大了眼,沒想到一番曉以利害,這杜與郎竟然還要打。
韓城王瞧見對面令旗揮動,全身緊繃,高呼:“調轉船頭,弓箭手準備!船弩準備!去傳令讓漁船迅速撤離回去!快!”
朝陽初升。
在鎏金粼粼的浩瀚海面和云霞金紫的靜謐天際之間,一南一北,對峙的船隊一艘接一艘極速轉向,水浪高激,接連不斷響起軍號聲,船上水師兵卒來回奔走,轉動絞盤,拉開船弩,弓箭手列隊將自己身上的環扣與船身扣在一起穩定身形,舉箭搭弓瞄準敵軍。
被東夷國水師兵卒扣住的呂鳳瑯睜大了眼,掙扎著不愿意被托下去,高聲呼喊:“你瘋了嗎!新皇登基,正是應該穩定朝局,穩定鄰邦的時候,你擅自開戰!就不怕新皇怪罪!”
可沒有人回應呂鳳瑯,隨她一同來的兩個水師將士被斬殺,她被拖入船艙之中,被關了起來。
呂鳳瑯急切的撞著門,拍著門,叫喊著,卻因為船身緊急轉向傾斜,身形不穩撞倒在一旁,她感覺到箭矢扎入船身的聲音,聽到船弩飛射而來刺破船身的聲音。
東夷國和大周這場戰爭,終于還是來了!
可如今東夷國的水師軍船數目,要比他們大周多于數倍不止,在這里開戰,對大周那是十分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