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不出來陳氏是用的什么手段害人,為了安盛欣最后的骨血不再受損,楊氏和安盛昌就不得不生出忌憚之心,無奈的受制于她。
他們母子忍受了陳氏三番幾次的上門羞辱;忍受了她抄家一般的搜刮;甚至忍受了安盛昌被迫立誓不再科舉,不娶門當戶對的女子。
還被迫發誓,若是不接受同陳氏安排的女子成親,就得此生不二色。
哪怕是此生不二色,安盛昌也是斷然不肯接受同陳氏安排的女子成親的。
最后,他寧可娶了楊氏身邊的婢女辛素蘭為妻。
但饒是這樣,陳氏雖然放過了安盛欣那邊,卻依然沒有放過楊氏和安盛昌甚至是辛素蘭。他們身邊伺候的人手一再的削減,但依然防不住辛素蘭一再的中招幾度流產。
最后無法了,他們散盡了所有伺候的人,任何事都親力親為。辛素蘭這才驚險萬分的生下了安婉兒。
可惜千防萬防,給辛素蘭接生的穩婆依然被收買了。
最終,辛素蘭沒有死于難產,僥幸留下性命,但身子卻是被損毀的再也不能有孕了。得知這消息,楊氏當時就口吐鮮血,隨后一病不起。
臨終,楊氏讓安盛昌和辛素蘭帶著安婉兒離開京城。不然,她實在是擔心自己這唯一剩下的孫女,會很難活到長大成人。
安盛昌說,辛素蘭偶爾在一邊補充。時隔多年重提舊事,安婉兒依然能夠聽出看出兩人對那陳氏的濃濃恨意和忌憚之心。
最后,辛素蘭嘆息著說道:“如今也不知道你那大姑姑怎么樣了?咱們離開了京城這么些年,她也早就跟我們斷了往來,按理說陳氏也該要放過她了。但……”
辛素蘭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凝重起來,明顯就是對陳氏的人品并不看好。
安婉兒:“……”
她感覺自己的嗓子干澀的厲害,遲疑了好一會才下定決定的說道:“那個陳氏,實在是太過喪心病狂了。爹,娘,不然咱們索性想辦法把人除掉?
不然若是將來……大姑姑還在,她唯一剩下的那個表哥也在,還娶妻生子了。你們說,陳氏若是再拿著他們來威脅咱們怎么辦?難道咱們一樣還要受制于她不成?”
主動提議除掉哪個人,這對于安婉兒來說其實是挺不好接受的一件事情。
但,陳氏那樣就跟陰溝里的老鼠一樣,會躲在背地里用那樣下作害人手段的人,不除掉她更是接受不了。
真的,會有一種睡覺都睡的不安穩的感覺。她簡直就難以想象當年的楊氏、安盛昌和辛素蘭是怎么熬過來的?
甚至對跟生母、弟弟斷絕了往來的安盛欣,她都只有同情而沒有責怪。
四個孩子轉瞬去了三個。這,試問哪個當娘的人能夠受得了?
“不,就留著她。”
出乎安婉兒意料的是,安盛昌卻不贊成安婉兒的這個提議。
他露出嘲諷的笑:“咱們有軟肋,難道她就沒有?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回想。早年我們也是被她一口氣害了你大姑姑的三個孩子的狠厲手段給整懵,亂了分寸,不然怎么會淪落到一退再退,最后幾手退無可退的地步?”
帶著狠戾,安盛昌冷冷的說道:“所以,同樣的錯,我不會再犯。報仇之前我會先護好所有需要護著的人。
然后再一點一點的把我們母子承受過的痛苦全都還給他們。不,我要讓他們更痛苦。我會代替父親休棄了那毒婦,讓你的親祖母恢復她本該有的正妻位置。”
安婉兒:“……”
她不愿意安盛昌變成如陳氏那樣的人。可是她更是沒法對著他勸“冤冤相報何時了”,讓他大度的放下過往的仇恨。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她甚至可以想象,這些年只怕是安盛昌也是因為還有報仇這口氣撐著才會沒有被逼瘋,還好好的活著。所以她沉默了。
跟安婉兒一樣,辛素蘭,還有放完狠話的安盛昌也同樣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盛昌,己經不早你該去睡了。明日還要趕車呢。”抬頭看月上中天,最后還是辛素蘭最先打破了沉默對安盛昌說道。
對著安婉兒講敘過往事之后,辛素蘭和安盛昌最初得到那武功秘籍和藥方的興奮,已經徹底的落了下去。
沒有了那興奮支撐,困意自然就上來了。
“我還不困,你和婉兒去睡,我來守著就行。”安盛昌搖頭拒絕。
“不成。”辛素蘭不愿意退讓,堅持的說道,“白日我和婉兒還可以在車上補眠,你可不成。”
“就是,爹您就聽娘的吧。”
安婉兒還不想睡,她還興奮著,想趁夜看看能不能修煉那牛皮紙上的內功心法呢。
安盛昌皺了皺眉頭:“也怪我,之前考慮不周了。”
“想什么呢,之前那般的情形就是讓你去睡你也不能睡好。”
辛素蘭推了推安盛昌,小聲的說道:“你去睡也是為了咱們好,要不等到明日沒精神,強撐著駕車萬一出了事咱們三個都得受傷。若是不撐著,難道咱們還得在這多停留至少大半天不成?”
看了看周圍,辛素蘭搖頭:“再說,我和婉兒一起守夜還有個伴,真到犯困的時候還能說說話打起精神來。
可就你一個,下半夜又是本來就犯困的時候。你這都累成什么樣了,真的能撐住才怪了呢。”
安盛昌:“……”
躊躇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理智上了上風,他終是忍著心中的不適點了頭。
“娘,您點點那銀票有多少?”
等安盛昌去車上睡了,安婉兒見辛素蘭拿出那牛皮紙細看。她眨了眨眼睛,也不直接討要,倒是想出了這么個好主意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鬼靈精怪的。”
拿手指頭輕輕的戳了戳安婉兒的額頭。辛素蘭沒好氣的把手里的牛皮紙放到安婉兒的手上,小聲笑罵道:“想要這個就明說,難道我還能不給你不成?”
“嘻嘻,娘,您最好了。”如愿拿到了牛皮紙,安婉兒對著辛素蘭撒嬌的說了一句,就開始迫不及待的低頭去看那內功心法。№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