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了賴錦章一口,賴方銀瞄一眼那慧明大師,繼續罵已經懵住了的賴錦章:“你個沒腦子的,你就沒記住先前大師說了什么?”
先前大師說了什么?
稍稍回想了一下,然后賴錦章,不止是賴錦章,就是白氏的臉都白了。兩人都是抬頭去看那慧明和尚,賴錦章發出了賴方銀和賴錦文、陳氏以及白氏都想問卻還有些膽怯,還沒能往出口的疑惑:“你,您出家之前,難道還真是宗室中人?”
這問題方才安婉兒也問過,不過當時慧明和尚和他身邊的小太監和尚都太震驚了,所以忘記了回答安婉兒。
如今兩人倒是不震驚了,不過不論是慧明和尚還是小太監和尚,誰都不想理會那賴錦章。
沖著賴錦文雙手合十,慧明和尚直接便是道:“既然府上沒有什么妖魔鬼怪可拿,那自然就用不上貧僧師徒了,告辭。”
說著兩人二話不說,就是轉身飄然而去。
眼看著遠去的師徒二個,賴家的幾人都是沉默了。半響,賴錦章才反應過來漲紅了臉的啐了一聲:“呸,就算是宗室中人,如今還不一樣是個窮和尚,有啥了不起的?”
“想死你自個滾遠點死,別連累了咱們大家。”
賴錦章的罵聲,讓本來心里就極度不舒服的賴錦文一下子火起,想也不想的就是抬腳踹了他一腳罵道。
“大哥,我這也就是在私底下罵罵,也沒出去罵,你怕什么?”一個不防被踹出好幾步遠,賴錦章也是火起,卻不得不壓著脾氣的低吼道。
“禍從口出你懂不懂?你這是要拿著咱們一大家子人的性命當玩笑?”
狠狠的罵了賴錦章一句,賴錦文這才警告的掃了一眼周圍的下人,對著賴錦章又是冷冷的說道:“你若是不服氣,就搬出去住。老宅還空著呢。”
“你趕我走?”
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賴錦章眼里臉上滿是屈辱之色。看賴錦文看著自個的眼神淡漠,明顯不是在玩笑的模樣,他頓時就慌了。
好不容易從村子里爬出來,他可不想再回去。于是他慌忙的扭頭去看賴方銀喊道:“爹,難道你就不說說大哥?”
“說什么?”
賴錦章沒有預料到的是,一貫都有些偏袒自己的賴方銀,這一回竟是沒好氣的瞪了自己一眼,不幫著他還一點也不客氣的罵道:“說就由著你胡說八道闖禍,叫咱們一大家子人都給你陪葬?”
張大了嘴巴意外的看賴方銀,賴錦章慫了:“我,我哪有那個意思?”
看賴方銀還瞪著自己,賴錦文眼里依然還是帶著冷漠,賴錦章訕訕的低頭認錯道:“我,我錯了還不成。”
“老大,看在他年紀小的份上,你就原諒他這次的口無遮攔罷。”賴錦章認錯,賴方銀立刻就心軟了,幫著他同賴錦文求情。
賴方銀都開口了,除了原諒賴錦章,賴錦文還能怎樣?
畢竟是親兄弟,哪怕是心里還是有些不滿,他也只好沉著臉的點了點頭,陰沉沉的看著賴錦章再度警告道:“那可是天家,你得是吃了幾個熊心豹子膽才敢隨便開口議論?這是第一回,我就看在爹和你年幼無知的份上原諒你。可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給我滾回老家種地去誰勸都不成知道沒?”
“知道了。”
吶吶的,別管心里怎樣的惱怒不服氣,賴錦章嘴上都不得不服軟。
眼看這事竟然就這么輕飄飄的揭過去,賴錦章和白氏全都是暗暗松了口氣,只陳氏在心里頭暗暗的罵了賴錦章一句:都多大的人了,還真當自個年幼無知呢?不要臉
不過這到底是小叔子,賴錦文都開口這么說了,陳氏心里有再大的不滿也不敢吐出來。
郁郁不樂的,她對著賴錦文和賴方銀問道:“如今可如何是好?往后,難道咱們就任由著她們母女這般每日都得從外頭酒樓叫上好的飯菜回來用?”
看賴方銀和賴錦文的臉色都異常的難看,陳氏嘆了口氣:“那一桌的席面就是百多兩的銀子呢,一日三餐,就是三五百兩的銀子沒了。別說咱們家沒有金山銀山,就是有也經不住這樣的花用不是?”
“這事,咱們先想想再說。”
一提起來安婉兒,賴方銀就頭疼的厲害,一點都不愿意再去多想。就想著能拖多久是多久,至于陳氏說的那銀子。
那銀子橫豎也沒從他的口袋里頭掏,賴方銀壓根就沒聽進耳朵里頭去。直接就是忽略過去了。
可賴方銀拖得起,陳氏卻拖不起了。看見他這么個態度不由就是皺著眉頭的強調道:“爹,那一桌的酒席可就是百多兩的銀子,咱們多等一頓飯的功夫就得先再費百多兩的銀子訂席面。等拖到沒銀子了咱們一大家子就都得去喝西北風。”
也是皺了皺眉頭,面對步步緊逼的陳氏,賴方銀下意識的就想發火。卻又知道自己的火氣發的名不正言順的。
畢竟陳氏說的是實情。想想那百多兩的銀子,賴方銀實則也心疼呢,于是就只能是沉著臉沉默了一下問道:“那你想怎么辦?難道還真的把她們給送回老家去不成?”
“那倒是不用。”
陳氏早已經想好有了主意,當即便是道:“既然娘和妹妹不放心用府里的廚房,那索性就在她們的這錦和苑另立一處小廚房。咱們先給娘五十兩銀子由著她們自個去買人置辦東西,往后再每月給她們十兩銀子買柴油米面肉啥的,這事就算是解決了。”
“這樣挺好。”不然還能怎么辦?
想到又要送到安婉兒手上的五十兩銀子和往后每月的十兩銀子。賴方銀心里憤憤不平的,卻不得不無奈點頭。
眼睛瞧了一眼大門緊閉的錦和苑,他懨懨的對陳氏道:“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自個同她說就是,我先走了。”
說完,他迫不及待的便是腳底抹油。仿佛后面有誰在追趕他一樣的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