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十年代又野又颯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服管教?

張東勝被蘇青湖那種不把人當回事兒,順便還踩一腳的閑適樣兒給氣得半死,霍地起身,轉身就要走。

原本以為是朵毫無殺傷力的空谷幽蘭,結果竟然是只擅長偽裝,冷不丁能撓你一下的貓科兇獸!

想打人!

“誒,等等!”蘇青湖叩叩桌子,喊住他。

張東勝停下,卻沒有回頭。

“是你找我談事兒的,記得買單啊。”蘇青湖大爺一樣靠在椅背,懶懶散散地跟他搖搖手,嘴角上翹的意味不明,調侃道,“張老板。”

……艸!

張東勝恨恨轉過身,去茶樓結了賬,走人。

等走出去,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看過蘇青湖的外語水平,在茶樓兩三米外站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覺得再回去找人耍橫不夠威風,不夠灑脫不羈,這才又踩著重重的步子走了。

蘇青湖自己給自己斟茶,眼神發散地啜上幾口,一杯茶喝完,掏出紙筆開始打草稿,三個小時,連翻譯帶檢查,標注暫時拿不準的詞匯,這才收拾了東西去打字機行。

是的,打字機行。

這年月沒有電腦給你用,打字機就成了代替手工書寫和謄抄的好東西。

首都就有打字機行,專門負責銷售和維修打字機,她其實有動心,想要買一個,但是一想要不了多少年,就可以買電腦,就又忍下來。

畢竟也不便宜不是?關鍵在家能用到它的時候很少。

雖然她外語可以寫得像打印出來的,但手抄的速度其實是有些慢的。

用打字機,相對來說,更正式一些。

這個點是八點左右,蘇青湖不確定打字機行是否營業,暫且去碰碰運氣。

打了車,蘇青湖說了地方,就安靜呆著了。

在車上沒監控,路上也沒監控的年月,她是不敢猖狂到一個人在車上睡覺,讓人家到了再喊醒她的。

司機也高興,收了十塊錢,但跑的路程卻挺短的。

沒過五分鐘,司機就停了下來,喜滋滋地收了錢,沒走,問她回去的時候要不要坐他車。

蘇青湖想了想,“那您先等我一下。”

店里燈亮著,但能看得出來,在準備歇業了。

蘇青湖問了一下,能不能在這邊打字,她愿意付錢。人家說得客氣,說白天的話可以給用,但是天黑了,怕她打完字回去太晚會危險,所以拒絕。

蘇青湖感覺好笑,但也覺得這態度讓人挺舒服,被委婉拒絕后,干脆就掏錢買了部中英文打字機。

她直接拎了一臺帶塑料外殼便攜式的打字機和配套的紙張就出來了。

司機一看,直接“哦喲”了一聲,直夸她不得了,竟然還會用打字機。

蘇青湖被夸得直笑。

在報社呆了幾個月了,要是再不會使用打字機,那她就蠢笨了。

司機普通話不太標準,感嘆她的大手筆。

可不是嗎?這年月,說打車就打車了,說買打字機就買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單位報銷嗎?”司機談興大發,“就打車和買打字機的錢?”

蘇青湖沒直接說,“不是給單位采購的。”

這就算是回答了。

司機看她不想說這個,也就不問了,而是換了個話題,給她介紹魔都什么地方值得去,什么好吃,還說報他名字能得優惠。

蘇青湖笑著謝過。

等到了酒店,蘇青湖給了回程的錢,然后拎著文件和編寫打字機這些東西上了樓。

到她所在樓層,就見張東勝正倚著樓梯往樓梯看。

“你干什么去了?快十點了!”一見她出現在視野,張東勝站直身子,黑沉著臉瞪她。

蘇青湖:“……”

蘇青湖有一瞬間的無語。誰給張東勝的錯覺,錯以為他能管教她?

瞥他一眼,蘇青湖收回視線,懶得搭理他。

“你這么晚回來,還能準時把東西交給我嗎?”張東勝盯著她目不轉睛地從自己身邊走過,略微有些氣弱地說,“我明天下午兩點就要用了。”

蘇青湖停住,皺眉看他,“不要跟過來。”

都要跟到房門口了。

“明天上午九點,酒店大廳見,東西給你。”蘇青湖盯了他腳一下,威脅意味十足。

在張東勝思考要不要在危險邊緣試探一下的時候,蘇青湖已經走到房門口,開門進去,關上門。

人走得瀟灑,全程不帶遲疑和回頭的。

張東勝就瞪著她房門,站了一會兒,恨恨往樓上走,走到自己房門,腦子里才忽然閃現出一個東西。

剛才——

蘇青湖手里拿的是便攜式打字機?

算她敬業!

張東勝舒服了,回去洗澡,倒頭就睡。

樓下,很久沒有熬夜的蘇青湖,有點小興奮,加之喝了點茶,大腦空前清明,打字機拿出來,熟練擺弄好,練了一下手感,這才換了張紙,噼里啪啦打起字兒來。

這會兒的打字機沒有后世那么好用,大小寫切換鍵摁下去不會回彈,得手動。

為了不使用氣味兒刺鼻的修改液,不多那么一道取下吹干修改液,然后再重新對位置的程序,蘇青湖精神高度集中,盡量不出錯。

后世她打字的準確率就高,幾乎沒有出錯的時候。這年月打錯字的代價太大,她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中英文全都下勁兒練習過,甚至因為練習這個,她感覺自己記憶力更好了,外語水平都像是上升了一個臺階……

“嘿,竟然沒有出錯!”

敲下最后一個單詞,蘇青湖忍不住表揚了一下自己,才站起來活動肩頸,做了一下拉伸。

不到兩個小時。

打字速度她很滿意了。

東西都沒收拾,蘇青湖先去洗澡,等洗完澡出來,才把紙張按照順序排列好。

想想,又弄了個封皮。

她手頭上沒有訂書機,也沒有回形針,所以只覆上封皮,邊角上壓了個煙灰缸,一切等明天給張東勝處理。

她一夜好眠,倒是張東勝和程謙睡得不太好。

前者是因為夢見被蘇青湖追著打才沒睡好,后者是因為擔心自己寫得規劃書和新擬的雇傭合同是否合蘇青湖心意。

倆人都起得早早的,到了酒店大廳,看見彼此還愣了一下,再看竟然都坐在酒店大廳,對視一眼,都有了攀談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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