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一只手里抓著一把青草,另外一只手里抓著一只竹蜻蜓。
與其他的竹蜻蜓不同的是,這只竹蜻蜓的眼睛是藍色的,后背的中心處,有一條鮮紅如血的線。
“虎子,這個東西哪里來的?”洛明川語氣平和地問道。
虎子揚了揚手里的東西,小臉兒上閃過一絲得意,“在那邊撿的。”
洛明川的眉頭一跳,語氣不由得有些凝重,“是在院子里面,還是外面?”
虎子察覺到洛明川語氣的不同,板著小臉兒,十分鄭重地說道:“是在院子里面。”
看著他那一幅“我拿的是自己家的東西,沒有去偷”的樣子,洛明川忍不住笑了。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我知道虎子是個懂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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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蜻蜓?!”田管事看著洛明川手里的東西,不禁嚇了一跳。
可看到蜻蜓的眼睛時,心里稍稍松了口氣。
血蜻蜓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
此組織十分神秘,沒有人知道它的大本營在哪里,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殺手。
而且,他們殺人的手段也極其殘忍。
從不講究什么江湖道義,只要給錢,無論是什么人都會痛下殺手。
再者,這些人十分自負,每次在動手前,便會在目標的家中放一只血蜻蜓。
田管事接過洛明川手里的東西,仔細地打量一番,“淺藍眼睛的血蜻蜓。
雖然說是淺藍,可至少要一百兩銀子能請的動。
姑娘這是得罪了什么人?”
血蜻蜓組織里的殺手按照蜻蜓眼睛的顏色,赤、藍、黑來劃分為三個等級。
每個顏色中,又含有不同的等級。顏色越深的,身份越高,身手越好,要價也越多。
這對淺藍色的眼睛在組織里,應該算是不上不下中等水平了。
洛明川淡淡地說道:“這只血蜻蜓雖然不是送給我的,但也差不多。”
這話怎么說?
洛明川悠悠地說道:“這是放在戚婆婆的院子里的。”
田管事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姑娘是覺得,戚婆婆一家是受了您的牽連?”
洛明川點頭,“沒錯!”
或許當年,也是因為救她,才讓戚婆婆一家顛沛流離吧?!
田管事卻不贊同洛明川的觀點,“姑娘,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
您不應該將所有責任都扛在自己的身上。”
或許是他們家得罪了什么人也說不定。
洛明川也不鉆牛角尖兒,“也許是我想多了。”
田管事知道,姑娘并沒有將她的話真正地放在心上。
輕聲問道:“姑娘打算如何做?”
洛明川:“我已經知會了紅衣派過去的人,讓他們幫忙盯著些。”
就這樣?!
田管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姑娘似乎有些雷聲大雨點小啊!
她抿了抿嘴角,到底是什么話都沒有說。
姑娘的決定,不容她來置喙的。
秦沐雪坐在茶樓里,看到洛明川穿著巡邏服,跟春草、夏露兩人有說有笑的。
不由得瞇起了眼睛,死丫頭居然還有閑心說笑?
難道她沒有看到那只血蜻蜓?!
突然,洛明川若有所感地轉過頭,沖著她微微一笑。
那笑意里包含著太多的東西,不待她分辨清楚,洛明川已經轉過頭了。
賤人就是賤人!
秦沐雪心里發堵,恨恨地攪動著手里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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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發生什么事情了?”
司墨寒的糖攤上圍了許多人。
洛明川帶著春草、夏露,很容易地便擠了進去。
“肖春?!”看著身穿衙差服的女子,春草忍不住吃驚地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肖春蘇州府肖捕頭的女兒。
一次出任務時負了重傷。
奄奄一息的她,被正巧外出的紅衣撿了回來了。
這丫頭十分耿直,心里除了黑,便是白。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紅衣坊,覺得十分羞辱。
所以,她從來不承認紅衣是她的救命恩人,對洛明川這個替她療傷的人,倒是還是有些情誼。
肖春沖著洛明川點點頭,便沒有再理會她。
嗯,也就點頭情誼。
春草在洛明川的示意下,喝問道:“怎么回事?”
肖春垂頭不語,倒是他身邊的姜軼開口了,“這個人跟一樁謀事案有關,我們要帶回去問話。”
謀殺案?!
洛明川詫異地看著司墨寒,恰好司墨寒看過來。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輕輕地轉開。
洛明川盯著肖春,淡淡地說道:“有證據嗎?”
肖春面無表情地說道:“會有的。”
“那就是沒有嘍!”洛明川好笑地說道,“既然如此,你憑什么過來拿人?!”
肖春:“我們接到舉報,說是有人吃了糖攤上的糖,中毒身亡了。”
洛明川慢悠悠地說道:“你們官府就是這樣辦事的嗎?”
“你什么意思?”肖春似乎耐心用完了,不滿地瞪著洛明川。
洛明川面色不變,“有人舉報,你們就來拿人,萬一那個人撒謊呢?”
“怎么會?”肖春對洛明川的胡攪蠻纏十分不滿。
洛明川一派閑適地說道:“怎么不會?有的人能將自己的救命恩人認錯了,又怎么不會認錯兇手呢?”
“你···········”肖春頓時漲紅了臉,低聲警告道,“洛明川,你別太過分!”
洛明川倒是不生氣,“我怎么過分了?就因為我說了一句實話?!”
肖春:“如何時間可以倒流,我就是死也不會上車的。”
“呵呵!”洛明川譏笑一聲,“倒是蠻有骨氣的!”
話鋒一轉,換上一幅推心置腹的語氣,“我知道,當時你昏迷不醒,無能為力。可現在不同啊?!”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說你很虛偽。”
“我怎么虛偽了?”
“不就是不想報答對方的救命之恩嗎?干嘛擺出一副自己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樣子呢?”
“洛明川你夠了!我說過,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
“現在也可以啊?”洛明川慢悠悠地說道,“只要你將你的命不要了,不就算是對方沒有救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