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往事,燕尋并沒有想過要賴賬。他認真地點頭道:“明川說的是,在七星鎮,我確實虧欠你良多。”
洛明川歪頭看著他,“所以呢?”你打算什么時候,如何償還?
燕尋認真地想了想,斟酌后說道:“不如,我將我自己賠給你吧。”平淡的語氣中透著一絲認真和嚴肅。
話音落下后,便那樣看著洛明川。清澈的眼睛里透著顯而易見的忐忑。若不是擔心洛明川翻臉,他都想說要“以身相許”了。
真不要臉!
春草本來在燕尋沒有賴賬心里還算滿意,可聽到他后面的話,頓時氣炸了。真當她家姑娘是收破爛的?!
李四的心里也十分不平靜。
公子您是什么身份您心里沒數嗎?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萬一那洛姑娘不管不顧地貼上來,讓我們情何以堪?
再者,若是讓夫人聽到了這話,那后果········別的不說,就他和王吉兩個人,不死也要脫層皮的。
洛明川倒還算是平靜,她轉過頭,微笑著問道:“你確定你是在報恩不是在報仇?!”
燕尋:“·········”
對上那平靜無波的眼神,他面色黯然地垂下頭。到底什么人能夠讓那一汪秋水激起一道道漣漪?!眼前毫無征兆地出現了司墨寒的臉。
“那位司公子他人呢?”嘴比腦子快,一個疑問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怎么就突然問起這個了?
春草鄙夷地撇撇嘴,“燕公子,現在說的是您該如何報答我家姑娘的救命之恩。”你提司公子做什么?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好像好久沒有司公子的音訊了。
王吉頓時不愛聽了,能搭上我們家公子,是你們姑娘的福氣,“那個······”他剛一張嘴,燕尋冷冷的一個眼神掃過來,他頓時咽回去嘴里所有的話。
燕尋定定地看著洛明川,面色坦然地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洛明川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只是淡淡地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燕尋對于這樣結果也不意外,“明川,我剛才的建議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還有,無論到了什么時候,這句話都是有用的。”
這算是給了一個永久的承諾了,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洛明川需要,他都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洛明川微笑著點頭,“我知道了。”顯然是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的。
燕尋心里雖然不好受,可她有了回應,也算是一點小小的安慰了。
洛明川才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將挑揀過的茶葉遞給了夏露,“去泡壺茶來。”
“是,姑娘!”夏露接過東西,點點頭便走出了屋子。
洛明川百無聊賴地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發呆。
“明川·······”燕尋忍不住湊了過去,“不用擔心,相信事情很快便會過去的。”
洛明川沒有回頭,淡淡地說道:“我發現了,每次遇到你都沒有好事兒。”你就是一個招黑的體質。不僅如此,還經常連累身邊的人。
燕尋也是很無奈,“我也不想的,可事情總是······”
“那個人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洛明川指著外面一個抱著包袱的丫鬟,低聲問道。
燕尋像是沒長骨頭一般,趴在桌子上,“那有什么,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等一下。”洛明川擰著眉頭喚住了王吉,“先不要打草驚蛇。”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再說。
燕尋轉過頭,好奇地看向洛明川:難不成她還真的將山莊的事情放在了心上?或許,她只是急著離開吧?
心思一轉,燕尋收起手中的扇子,漫不經心地說道:“走吧,過去看看。”隔靴撓癢實在是讓人不舒服。
洛明川沒有意見,帶著春草一起走了出去。
“你埋的是什么?”燕尋斜靠在樹干上,看著那丫鬟將坑挖好,還沒有來得及將包袱丟進去,突然出聲兒問道。
“啊·······”丫鬟驚呼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連連搖頭,“沒,沒什么的。”話音落下,便抓起手邊的包袱,試圖跑開。
真是個傻子!
這是春草給她的評價。這么多人過來,你都沒有察覺,現在又能跑到哪里去?!
這個想法剛從腦子里滑過,那丫鬟便應聲倒在地上,是李四出的手。
小丫鬟手中的包袱散落,露出了里面的血衣。“你殺人了?!”春草驚呼一聲。
“不,我沒有!”那小丫鬟驚慌地大叫,“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只是在替杜鵑處理這些衣服而已。”
春草撿起一根樹枝,滿眼嫌棄地撥弄著,“這青天白日的,你竟然敢出來毀尸滅跡,這膽子還真是夠大的。”
“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小丫鬟帶著哭腔兒喊道。
春草好奇地問道:“一般干這樣的事情,不都是在晚上嗎?”
“我······我不敢。”小丫鬟縮了縮脖子,渾身發抖地說道,“晚上有鬼·······”
洛明川淡淡地問道:“你可見過靈姨娘?”
“沒有!”小丫鬟搖頭,回答得十分干脆。
洛明川點點,“將她和這些東西,送給官府那邊的人吧。”我覺得他們應該會感興趣的。
李四詫異地問道:“我們就不管了?”
“管什么管?”春草嗆聲兒道,“我們姑娘只負責尋找靈姨娘。”
李四張了張嘴,見燕尋沒有反對,便提著小丫鬟和包袱走了。
春草晦氣地撇撇嘴,“這都叫什么事兒啊?!”
“她將人送去左銘堂那邊了?”周坐在桌子旁,沉聲問道。
那個伺候茶水的小廝點頭,“她只問了一句是否見過靈姨娘。”
“還真是滑不留手啊!”周有些頭疼。
那小廝低聲問道:“她一直跟公子待在一起,是不是已經有所警覺了?”
周勾了勾唇角,“行了,你下去吧!記住,千萬別露出什么破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