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農門小辣椒

第兩百六十五章 婚前

開完臉,全福婆子又要給張春桃上妝,這小鎮上能有啥好的化妝品。

張春桃就看到全福婆子從帶著的匣子里,先是摸出一枝柳枝來,放在蠟燭上點燃看著前端燒成焦炭狀,然后吹滅了柳枝上的火,然后甩了兩下,就要往張春桃的眉毛上招呼。

張春桃大驚,這是要將她燙成無眉新娘?連忙擺手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全福婆子也不介意,她給太多新娘子化妝和梳頭,見識過各種性情的新娘子,也就一笑,將那柳枝遞給了張春桃。

張春桃先拿手試了一下柳枝的溫度,不燙了才借著燒成炭的那一頭,順著眉峰的方向輕描了幾下。

她本身的眉毛就濃淡合宜,而且平順,沒有太多雜亂的眉毛,只這么輕輕描兩下,就增色了不少,還不顯得刻意。

全福婆子見張春桃描好了眉毛,就伸手要給張春桃涂粉,按照現在的時尚,這新娘子臉要涂得越白越好,大約是女子都追求白吧,莊戶人家的姑娘就算不下地干活,平日里在家里做事,也大多皮膚偏黑紅。

她們也沒有多余的錢買胭脂水粉打扮,自然在成親這日的時候,要好好捯飭捯飭自己,能涂多白就涂多白。

所以這些全福婆子的妝奩里,別的都罷了,那宮粉一定是要足夠的,不然不夠涂。

見全福婆子大有在她臉上糊墻的架勢,張春桃只覺得先前為了開臉那臉上糊著的粉就夠厚了,哪里肯再涂抹?

執意的推脫了,只用那粉略微的在露出來的脖頸和耳后這些地方遮蓋了一下,好讓臉上和脖頸的膚色一致,以免到時候賀巖揭開蓋頭一看,喔嚯,臉是白的,脖子是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頭是拼接來的呢。

全福婆子知道張春桃是個有主意的,也不多說話,畢竟做她們這個的,不就是圖個好口碑么,這成親當天跟新娘子過不過是多沒眼色啊?

也就爽快的將妝奩打開,任由張春桃折騰,她開始給張春桃梳頭。

梳頭的時候不僅要念吉祥話,什么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這些話,全福婆子都是爛熟于心,隨口拈來。

大部分的心思都在梳頭上,這新娘子的頭是有講究的,要梳得光溜水滑,蒼蠅落在上面都劈叉那種。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拿出全福婆子的殺手锏,刨花水來。

先用梳子把頭發梳順,然后用箅子沾刨花水來,將頭發再梳一遍,然后將頭發梳好,最后在用抿子沾了刨花水將頭發抿得油光烏亮,等頭發干了,這發型就定好了。

全福婆子的手勁大,因著成親了,自然不能梳著未婚姑娘的發髻,前頭的劉海也不能留了,都要抿上去,露出額頭來。

扯得不僅頭皮疼,感覺臉皮都被扯上去了兩分,臉上的動作略微大一些,笑一下,那和頭發交界處的頭皮就扯得難受。

張春桃算是感受到了,難怪成親那日新娘子都是含蓄的很,輕易不做動作表情呢,頭發被這么扎著,是個人也做不出來表情了。

最后頭發梳好了,還擦上了兩根銀簪子,就差不多了。

全福婆子最后看看成果,就叮囑張春桃,再略微喝口水什么的,就要上口脂了,上了口脂后,就不能再喝水吃東西,免得把口脂吃花了不好。

張春桃點點頭,略微抿了一口水,打濕了一下嘴唇,就看到全福婆子拿出一張紅紙遞給張春桃,讓她抿上。

這就是鄉下人常用的口脂,現代的口紅了。

別看就一張紙,可用處也不少,不僅能紅潤嘴唇,還可以用打濕的手指沾染一點,打圈涂抹在兩頰,作為胭脂來用。

張春桃小心翼翼的抿了一點,又沾染了一點到眉角和臉頰,輕輕的用指頭暈開,只見鏡子里的人,臉頰就多了幾分桃色,眼角也添了一點淡淡的粉,整個人一下子就多了幾分嫵媚之色來。

旁邊的全福婆子嘖嘖稱奇,忍不住夸了兩句好標志的新娘子,別的不說,張春桃這么一打扮,雖然看著好像沒再那么折騰,偏生這人看著就jing神了許多,氣色也顯得好,比起她往日里給別的新娘子抹白涂紅看著可順眼多了。

忍不住就多問了兩句,張春桃也就隨口指點了兩句,讓全福婆子眼睛一亮,心里琢磨著,回家去好生練上幾回,等熟練了,就給別的新娘子也這么打扮,到時候還可以說這是從縣城傳下來的新娘子打扮方式。

不僅能多收幾個錢,還能將名聲打出去。

因著這點子想法,全福婆子倒是對張春桃越發照顧起來。

只說賀巖這邊,也是天沒亮,整個賀家院子,還有楊家村其他幾戶幫忙的人家,早早的就都起來忙活了。

賀家其他幾房的嬸子昨晚就沒回家去,在賀家胡亂迷糊了一宿,一早等請的灶上的紅案師父一到,就開始帶著人忙活起來。

因著冬天了,不用擔心買的肉魚之類的壞掉,昨兒個這些辦酒席要用的食材都置辦齊全了。

外頭,等著迎親的人也都趕到了,都笑鬧著說今兒個要將新娘子順順利利的接回家云云。

孟氏和賀娟聽到動靜也忙爬了起來,換了衣服出來幫忙,這幾日那隔房的嬸子天天念叨,指桑罵槐,說若是孟氏今日做妖,讓外人看了笑話,到時候就別怪賀娟成親的時候,他們其他幾房都不來。

孟氏的軟肋被捏,加上這幾日也回想過來,到底她下半輩子指望的還是賀巖這個兒子,張春桃這個兒媳婦是退不掉了,真要成親這日出了什么事情,賀家的名聲也要被聯絡,就怕賀娟被牽連。

因此這一段時日倒是也老老實實的,還拘著賀娟也不許再亂說話了,不然真將賀家這幾房得罪了,到時候那幾房一發狠,連個給她送親的人都沒有,豈不是丟臉?

彼此都有顧忌,倒是還算相安無事。

直到賀巖穿著張春桃他新做的土褐色的棉袍,從屋子里走出來,先是孟氏恍了一下神,然后是賀娟的尖叫聲響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