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矜

第十二章

“不過季公子出現在此處著實也是令老奴感到疑惑,如果沒記錯的話,那邊應是表小姐的院子吧?”

“公子若是想見表小姐,老奴引公子前去便是。”

如意嬤嬤言簡意賅,他這番舉動若說是無意,那便是無稽之談。

季無淵無話可說,是他有些沉不住氣了。

“便不勞煩嬤嬤了!驚擾了公主會客,

還請嬤嬤替晚輩向公主賠個不是,晚輩這便告退。”

嬤嬤頷首,微微笑道:“公子客氣了。不過還是老奴送公子出去吧,免得再有不長眼的人。”

季無淵當然能聽得明白她的意中所指,奈何他也理虧便只得客客氣氣的領了這份好意。

另一邊,敬陽公主眼看著眼前之人,嘴角滿是玩味。

她本想著再好生查探一番,倒是沒想到他自個兒這會兒竟送上門來了。

這倒是讓她有些意想不到,

這前腳剛走了一個大夏五皇子,

后腳他便來了,還真是有意思!

“本公主貌似與你傅家并無交集可言,倒不知你是因何而來?”僵持了一會兒,敬陽公主揣著明白裝糊涂問道。

傅淮宴取下頭上斗笠,直視著她的眼睛:“公主是聰明人,晚輩便不與公主拐彎抹角了,晚輩來此,便是請求公主莫要與那季無淵為伍,他究竟是什么身份,相信公主應該已經很清楚了!”

傅淮宴痛定思痛,自是想著如何能夠打破現如今這個局面。他想著前世便是因著敬陽公主的關系,所以才讓季無淵得以有了與蕭家抗衡的能力,也是因為敬陽公主的相助,他才沒有死在永綏。

若是能夠說服敬陽公主,那便是最好不過的。

所以,就算早就猜到敬陽公主早已與季無淵有了謀算,他無論如何也是要走這一遭的。

聞言,

敬陽公主狹長的眸子微咪,臉上雖然看不出太多情緒,但還是能夠感受到她隱隱已經有些怒氣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便換了一副面孔:“你算什么東西?本公主行事,何時輪得到你來指手劃腳?”

想到季無淵方才所說的話,她哪里還能對傅淮宴有什么好臉色看?

“公主息怒!晚輩萬不敢對公主指手劃腳,只是希望公主莫要聽信奸人讒言,最后讓這永綏落入他人之手!”

傅淮宴知道敬陽公主脾氣大,只是沒想到她一上來便這般的不客氣。

聽著他這般誠懇勸誡,敬陽公主反而卻是笑了。

“呵!想不到你傅家改了姓,便連自己骨子里究竟流的是誰的血都不記得了!”

“永綏連百年基業都沒有,就是顛覆了又當如何?你以為本公主會在意這可笑的家國情仇嗎?”本就是偷來的天下,遲早有一天是要物歸原主的!

她如今便是聽到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語便恨得牙癢癢。她可不是那個可笑又愚蠢的女人!

傅淮宴頓了頓,倒是沒想到季無淵竟連這些都告訴她了。聽著她的語氣,他便明白,不該再用這些說辭來勸說于她了。

想了一下,他才緩緩開口:“我雖不知道公主還知道多少,但我還是想說,

公主心中所求若是真的能夠實現,只怕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公主若是不信,

晚輩可以向公主證實,

只是到了那時,便請公主莫要再自欺欺人了!”

敬陽公主說白了,就是一個執拗的人,也是一個可憐人。

他說完,敬陽公主便死死的盯住了他的眼睛。

“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何會知曉本公主的秘密?”敬陽公主已是動了殺心。

前有季無淵窺探她深藏的秘密,但因他本就是聞人家族的后裔,但也不足為奇。

可這傅淮宴又是如何知曉這么多的?

就連她也是從季無淵口中才得知傅家本是納蘭皇室后人,這一切都太離奇了,讓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

被逼問至此,傅淮宴也不知如何應答了。他是歷經過前世,自然知曉她的秘密。

可他總不能直接對敬陽公主說他便是重生之人……且不說他本就是想讓敬陽公主死心,更何況他也沒有能力真正“復活”早已故去的納蘭九思。

或許于他而言,他并不希望有重生這個機會,他前世想做之事已經做到了,而他唯一的遺憾便是失去了遲玉卿。

所以他選擇了解脫自己,只是沒想到老天爺又給他開了這么大一個玩笑。

“公主無需知曉我是如何知道的,只要公主愿意相信晚輩,晚輩定會給公主一個交待!”

說到信任,敬陽公主當然寧愿相信季無淵,也不會相信突然冒出來的傅淮宴。

可涉及到九叔之事,她便有些猶豫了,哪怕對方只是一個毛頭小子。

她斂眉道:“那你不妨說說,你要如何向本公主證明?”她也是在試探他,看他究竟知道多少,值不值得她一試究竟。

傅淮宴也沒有放松,頓了好一會兒,才猶豫著開了口:“公主的后山乃我納蘭皇室龍脈所在,在那下面,便藏著公主的秘密……”

只是他沒說完,敬陽公主便打斷了他:“不必再說了!”

他的這些話,讓敬陽公主心亂如麻。

她怎么也不會想到,還有人知曉她的這個秘密。

若是旁人,她大可以直接殺了便是,可眼前之人不是普通人,而是納蘭皇室的后人!

從他口中得到的信息來看,他所知道的,應該還遠遠不止這些,或許還有她所不知道的東西……

季無淵掀開車簾,只見馬車上早已有人在等著他了。

他頓了頓,面色不改的上了馬車。

“在你之后進去的是傅淮宴,你就不怕敬陽公主臨陣倒戈?”那人冷峻開口道。

他一直盯著傅家,從傅淮宴出門到進了敬陽公主府他一眼也沒落下。

季無淵坐下輕輕拍了拍衣擺的灰,隨意道:“你當這世上什么最可怕?我給了她希望,而傅淮宴想讓她絕望,換做是你,你會選擇相信誰?”

這世上最可怕的當是人心,人一旦有了執念便會不顧一切,就算她知道是錯的又如何?她所需要的,恰恰便是這一縷不真實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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