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今天篡位成功了嗎

第002章 不是娶親,是入贅

賜婚的圣旨次日便送到了顧慍和手里。

寅時三刻,將軍府。

屋內酒香彌漫,兩男子正對飲。

月光越進雕花的窗欞,照進紅檀木桌上擺放著的白玉酒杯內,為這烈酒也添了一縷輕柔。

顧慍和飲盡杯中酒,旋即便又提起酒壺,倒滿了兩杯酒。

他將其中一杯推到永安候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永安候面頰通紅,神情恍惚地擺了擺手,眉心緊皺,臉上堆滿了拒絕。

照這樣喝下去,今夜他必然醉倒于將軍府。

顧慍和神情淡漠,清冷的目光微微瞥了他一眼,瞧見永安候這般窘迫,他忽而勾唇一笑,語氣里極盡嘲諷:“就這?”

一語落罷,便舉起酒杯,烈酒緩緩入喉。

動作瀟灑而又利落。

永安候握緊雙拳,于心底罵了他好幾句王八蛋。

他顧慍和與錦公主的婚事,和他有什么關系?

是錦公主說要嫁的,是明齊帝下的圣旨,他只是一個傳話的,憑什么要把氣撒在他身上?

不想娶那女人就去宮里找明齊帝要個說法啊,在這里難為他算什么本事?!

整件事情關他什么事?

永安候越想越氣,他正欲站起身大罵一句,卻在恍然間抬起眸的那一刻對上了顧慍和疑惑的目光。

那一刻,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

顧慍和嗓音低沉:“坐好。”

只那一瞬,永安候好似腿軟了一般乖乖坐了下去。

慫是真的慫,但他還是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可我是真的喝不下去了。”

顧慍和眉梢微微一挑,瞧著他緩緩開口問道:“聽聞侯爺府上,前些日子添了一副千山白鳥圖?”

語氣不疾不緩,卻偏偏聽得永安候心頭一緊。

那副千山白鳥圖是他千辛萬苦找了三年才找到的,那可是前朝樂安居士的真跡。

他視那幅畫為珍寶,將它小心翼翼藏在府邸之內,生怕被有心之人盜走。

他明明將它藏得那么好,顧慍和這廝又是如何得知的?

永安候在心底默默祈禱顧慍和莫要打這副圖的主意,他臉上堆滿了笑意,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將軍消息還真是靈通,前些日子確實是添了這樣一副圖。不過是別人不要的罷了,不值錢的。”

“即是不值錢,不如贈與本將軍?”

顧慍和說的輕描淡寫,此刻永安候卻面色鐵青。

贈與他?

他好大的臉。

他花了三年時間拿到的千山白鳥圖,豈能這般輕易拱手讓人?

今天他就是死在將軍府,也不可能把那幅畫贈與顧慍和。

永安候克制著心底怒氣,硬著頭皮一口氣將杯中烈酒飲盡。

這一杯喝完之后,他緊握住白玉酒杯,生怕顧慍和再為他斟滿一杯。

烈酒入喉,似乎為他增了幾分膽量。

永安候對著顧慍和道:“千山白鳥圖我是必然不能贈與你的,你我之間說什么都行,唯獨這副畫,不行。”

語氣極其堅定,好似天王老子來了他都還是這句話一樣。

顧慍和面上笑意愈濃,“什么都行?”

永安候不解其意,愣愣的點了點頭。

旋即,便聽到顧慍和說了一句:

“那你就替我把喬明錦娶了吧。”

永安候此刻的心情就好似被天雷劈中了一般。

讓他娶那位臭名昭著的錦公主回家,還不如讓他去死。

況且,喬明錦要嫁的人不是他永安候,她指名道姓要嫁給他顧慍和。

他永安候怎么替他娶?

他滿臉苦楚,“慍和,賜婚一事陛下已然昭告天下,此事如今已塵埃落定,你又何苦一直為難我呢。”

說罷,他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了,錦公主樣貌的確是一等一的好,只是...”

只是性情暴虐,手段狠辣,目中無人,素日里行事無法無天罷了......

顧慍和白皙修長的手把玩著白玉杯,緩緩開口道:“既是一等一的好,侯爺為何不自己娶回去?”

嗓音分明是溫柔的,卻又好似從月光里借來了幾分清冷。

月色下,他一襲白衣,半散著發,瞧著卻是清雅至極的模樣。

就連那一雙眸子,雖是笑起來宛若月牙,卻還是能給人一種隱隱約約的壓迫感。

永安候只瞧了一眼,便連忙收回目光,擺手道:“自是只有像將軍您這樣的英雄,才能配得上錦公主這樣的身份。”

顧慍和微微蹙眉,沉聲道:

“少廢話。

要么,畫給我,公主我娶,要么,畫歸你,公主也歸你。

選一個吧?”

好似在命令他一般。

他一個驃騎將軍,有什么資格命令他?

要不是他戰功赫赫,大齊不能沒有他,他永安候連坐在這里和他喝酒的臉都不會給他。

永安候越想越氣。

他顧慍和憑什么命令他?

憑什么???

心底分明氣得要死,面上卻依舊保持冷靜,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分明沒有選擇。”

圣旨已下,更何況錦公主要嫁的人也是他顧慍和,他還拿什么去保住他的圖?

這條命么?

還是算了。

抗旨是誅九族的死罪,違逆公主必然不得好死。

一幅畫而已,給他就是了。

真搞不明白,顧慍和一個經年廝殺于戰場之上的將軍,要字畫作甚。

一個終日里只會舞刀弄槍的漢子,懂什么字畫?

只是可憐了他花了三年才得到的千山白鳥圖。

永安候忽然覺得鼻頭微酸,他垂著頭,低聲道:“明日,千山白鳥圖自會有人送到你府上,那幅畫我愛惜得很,還望到了將軍府上,將軍能好好待它。”

聲音低得很,偏偏被顧慍和聽得一清二楚。

顧慍和滿意笑道:“到了本將軍府上,本將軍自會好好待它。”

到了他府上,那就是他的。

畫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他倒要看看,這個錦公主能在他將軍府怎么鬧騰。

可顧慍和沒想到的是,明齊帝賜的這門婚事,不是娶親,而是入贅。

入的還不是公主府,而是皇宮。

千山白鳥圖能入這將軍府,可喬明錦不行。

喬明錦要的,是顧慍和入她親手布下的局。

她要讓他,困死在她的地盤里。

前生那些苦痛,她要讓他顧慍和一一嘗遍。№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