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只好將馬車的簾子拉開,望著顧慍和道:“顧將軍為何對本宮百般糾纏?是公務太少,讓你每天閑得無聊了?”
“公主說笑了,顧某本是保家衛國之人,行的皆是征戰沙場之事。如今大齊國泰民安,無處再起硝煙。用的到我的地方自然也少了些,但這應是好事,不是嗎?”
喬明錦干笑兩下,佯做贊嘆:“顧將軍還還真是心系家國。”
他微微頷首,“公主謬贊。”
她微笑:“所以顧將軍,你攔著我,又是什么意思呢?”
顧慍和亦是微笑著問:“公主是不是忘記將我請進馬車了?”
喬明錦嘴角遏制不住的微抽了一下,她微微側眸,與宋祁安對視了一眼。
宋祁安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不必擔心。
喬明錦剛有了一個主意,便聽到顧慍和再次開口:
“公主車內可是還有……”
她連忙道:“顧將軍,本宮的馬車寬敞得很,你若是腿腳不便,便上來吧。本宮愿意載你一程,算是賣給你一個人情。你以后,少煩我,便是還了我這個人情了。”
顧慍和暗暗用沒人能聽得到的聲音罵了一句:“伶牙俐齒。”
隨即便上前鉆進了馬車。
于他而言,此刻上車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他可不想看著喬明錦與兩個男子共處于一個馬車內。
這種時候,他必須得在里面看著她。
待他剛一上車,喬明錦便拉上了車簾。
顧慍和還沒開口說話,便被宋祁安一掌打暈。
見他一瞬間便暈了下去,喬明錦心里舒坦極了。
她朝他又踢了兩腳,隨即命車夫往城西的方向走。
待到了一處無人之地,喬明錦又拉開了車簾。
只見宋祁安將暈的沉沉的顧慍和從馬車上拖了下來,直接丟在了這片空曠的林子里。
四下無人,一時半兒不會有人發現他。
唐玄佑還有點擔心:“就這樣把他丟在這里,萬一出了什么事該怎么辦?”
喬明錦冷冷望了他一眼,他立馬閉上了嘴,沒再說話。
怕是再多說一句,第二個被丟出去的人,就會是他了。
待宋祁安回到馬車之后,馬車才開始繼續往回走。
喬明錦望向唐玄佑,問道:“說吧,你今日找本宮,是想說些什么?”
唐玄佑道:“安平王將我趕出府了。”
喬明錦有些詫異:“為何?”
“似是知曉了我與顧將軍曾有往來,所以便將我趕了出來。只是我思前顧后,也沒想明白這是為何。”
“你不用想明白。”
喬明錦微微勾唇,面帶笑意。
看來她這位舅舅,倒是個聰明人。
她那日只是拖人給他送了封信,在信里暗示了顧慍和的心思,原本還怕他會不相信這封信,如今看來,她這封信,倒是成功提醒安平王了。
這是好事,起碼這朝廷之上,終于能有人和她一起對付顧慍和了。
安平王如今知曉了顧慍和的心思,為了大局著想,他必然不會再繼續惡化與太子之間的關系。
之后的內亂,必然不會再發生。
說到底,還是多虧了顧慍和將唐玄佑送入王府一事,讓她有了足夠的理由去說服安平王。
她還得謝謝他。
唐玄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覺得她的笑容有些陰森恐怖。
他收回目光,低聲道:“之前的承諾,我沒能兌現。”
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無妨。”
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等唐玄佑開口詢問,喬明錦便道:“蕭家人此刻就在長安城中,他們如今還在朝中為官,我可以將他所在之處告知于你。但你必須保證,此事不能再向其他人提起,否則恐怕會給他們惹來禍端。”
“你當真愿意告訴我?”唐玄佑又驚又喜。
今日他來找她的時候,原本是沒有抱太大希望的。
畢竟她交代他去辦的事情,他也沒有辦好,又被安平王趕了出來,如今連繼續查線索的機會都沒有了,他以為喬明錦是一定不會將蕭家人的事告訴他的。
沒想到,她竟如此爽快。
看來,終究是他想錯了。
她遠比他所想要心胸寬廣得多。
喬明錦果真將蕭家人的下落與他如實相告,他知曉后大喜,當即便下了馬車,要去蕭府。
喬明錦沒有攔他,他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
只是如今還在城郊,他就這樣沖動的下了馬車,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行為。
唐玄佑下馬車的時候,喬明錦透過掀起的車簾,瞧見了不遠處要進城的一隊人馬。
這群人騎著駱駝,身上穿的不像是中原服飾,倒像是西域的人。
喬明錦緩緩放下車簾,心下不由得有些疑惑。
西域的人,來此做甚?
這群人陣仗極大,又拉了許多東西,她猜測若非商隊便會是其中有王室中人。
后者的可能性極大。
喬明錦微蹙起眉頭,不由得想起來了一個人。
算算時間,她確實該來了。
若她猜的沒錯,那一隊人,怕就是西域公主的人了。
看來這個難纏的麻煩精,是算準了時間,特意趕在春日酒宴之前趕到長安。
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個地方就能碰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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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明錦想著想著,忽然想起來了剛剛扔在林子里的顧慍和。
顧慍和所在林子的方向,正是西域公主趕過來的方向。
她不會碰上他了吧?
喬明錦暗道了一句倒霉,隨即又強迫自己放寬心。
碰上就碰上了,大不了這個西域公主將他帶走,也能為她省下許多事情。
能清閑個幾天。
宋祁安亦是瞧見了那一隊人馬,他輕聲道:“西域公主特意挑在這個時候趕赴長安,怕是目的不純。過兩日的春日酒宴,你可得小心一下她了。”
喬明錦道:“那種宴會,我從來不去。”
一群人吟著酸詩,品著苦茶,這樣的宴會有什么好去的?
他們念的那些詩,她一句也聽不懂。
他們品的那些茶,她一口也不想喝。
這種聚會,去了,只會是受折磨。
宋祁安道:“今年發生了許多事情,春日酒宴又在你與他成婚之前,若是不去,恐怕會錯失許多良機。”
今年的春日酒宴不比從前,連操辦人都與前生不一樣了,怕是會發生了許多她預料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