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走出蘇老夫人的房門,輕描淡寫的看了蘇如錦和蘇如音一眼,并肅然道:“老夫人的身子不大好,不能受擾,你們兩個跟我過來吧。”
蘇如錦和蘇如音于是跟著白氏去到了林芳閣里,白氏朗聲問道:“今兒個這事,究竟因何而起。”
蘇如音忙道:“是因為今兒個晨起的時候......”
“你先休息一會兒,讓錦姐兒先說。”白氏深知蘇如音這會兒太急躁了,讓她先說的結果只能是說多錯多,于是就看向蘇如錦,“我并非是侯爺,也不是老夫人,不會吃你裝可憐、賣眼淚這一套。”
蘇如錦被白氏告誡了這一聲,然后半分不受其擾,平靜得看向白氏,“繼母多慮了,這事情說到底還要從今兒個我與四妹妹同去看望祖母,中途在后花園里碰上的這一件事說起。”
“這事的前因后果想來繼母也是一清二楚的,方才祖母喚你過去不就正是說關于四妹妹與許公子的婚約這一事的嗎?”
“且不說四妹妹當初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落水,總歸事情的結果已經成了那樣,四妹妹與許公子定下婚約,于四妹妹、于我們蘇家都是好事,前者名節尚且保住,后者也不必受外人議論。”
“但偏偏四妹妹沒事找事。”
“倘若只事關我一個人,我受點委屈也就罷了,可需知蘇家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即便二妹妹才華出眾、三妹妹貌美非凡,倘若被人知道她們的姊妹,為了博得男人的喜愛不擇手段,甚至于自毀清譽,會不會也遭人非議。”
倘若白氏只是想讓蘇如繪和蘇如琇嫁給尋常人,礙著蘇家的門楣,沒人會說什么,但別說白氏不甘心讓自己精心培養的女兒泯然眾人矣,就是蘇如繪和蘇如琇自己也不愿意。
但白氏并非是被嚇大的,她輕蔑的看向蘇如錦,“也許尋常人會將闔族名譽當作重中之重,然我更看重事實的真相。”
“你若當真同音姐兒一般,也被那許公子給看了身子,便合該趁早好做打算,如此我們自己家的事情自己解決,也好過被旁人說出,到時候才是真丟臉。”
蘇如音聽罷忙道:“我以我的人格保證,蘇如錦確實是被許公子給看了身子!”
“你的人格值幾文錢?”蘇如錦想都不想就說道,“也就是說繼母的意思是,你不僅僅是要罔顧事實的真相,更有甚者,鎮北侯府的家聲、蘇家所有姑娘的名節,于你眼中,都勝不過讓我難堪?”
她未與蘇如音辨真假,畢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那當然是于蘇家有益的就是真,于蘇家無益的就是假,蘇老夫人在是這樣,鎮北侯在也是這樣。
白氏登時如鯁在喉。
這丫頭竟是什么時候學得如此伶牙俐齒。
她正待要說什么,不想這時,外頭緩步進來個穿著光鮮亮麗、氣質優雅的貴婦人。
婦人徑直步入屋內,目光炯炯有神中透著一絲玩味,“這么些年來,鄞都上人無人不知當年你白凝是用了何種手段進入到的鎮北侯府,不想若干年過去,你所教導出來的蘇家女兒們竟也是同樣的不知廉恥,竟恰巧被我知道,當真是要好好兒的傳揚出去。”她環視屋內,直到看向蘇如錦的時候,眸中閃過一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