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鎮北侯府的其他人,蘇如錦或許不是那么的了解,但對蘇如繡,她太了解了。
蘇如繡是被蘇老夫人寵壞的孩子,又習慣了上頭的姐姐蘇如繪替她擦屁股,每每恃寵生嬌,欺負底下的姐妹們,簡直是她最大的樂趣,其中尤以蘇如錦為甚。
無她,僅僅是因為蘇如繡不滿蘇如錦占了嫡長女的名頭。
但她又不是從前的蘇如錦,怎么會就那樣老實的等著蘇如繡作弄自己?
何不若當真做了這事,也好過白擔了這罪名。
眼下蘇如繡憤恨之余,便要著人拿鞭子過來,欲狠狠的抽蘇如錦一頓方才能解恨——這里畢竟是蘇如繡的地盤。
不想蘇如錦伸腳絆了那仆人一下,仆人便生生向前撲倒在了蘇如繡的身上。
蘇如錦耳尖的聽到外頭有腳步聲,料想是白氏等得著急了著人來喚她們,便從那仆人的手中拿過鞭子,順著遞到剛剛站起來的蘇如繡的手中。
蘇如繡惱火在前,哪里還能顧得上是誰遞給她的,拿著鞭子便往那仆人身上抽,不想這時蘇如錦卻抱住身子瑟瑟發抖說:“若能讓三妹妹撒氣,你便盡管抽我吧,我生生忍著疼就是。”
蘇如繡???
簾子被從外頭給掀起,進來的卻不止是白氏那邊派過催促的人,還有蘇老夫人跟前的管事嬤嬤。
白氏的人還沒說什么,周嬤嬤就望著這一地的狼藉,頗有些不忍說:“方才老夫人正在外頭曬太陽,你們這里的聲音就若隱若現的傳了過去,老夫人還想著是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特意讓奴才過來看一看,卻沒成想是三姑娘故意欺負大姑娘。”
蘇如繡聽著這話,還以為自己是在夢里頭。
祖母素來偏愛她,連帶著身邊的周嬤嬤待她也與待旁的人不同,即便是她就欺負她們了,也不會說她一句不是的,更不用說如今明顯是她被人欺負了,周嬤嬤莫不是老糊涂了?
這么想的時候,蘇如錦就攤倒在地下說:“如錦素知三妹妹不喜歡我,百般刁難我也認了,總歸忍著就是,還讓嬤嬤轉告祖母,切莫因為這些小事讓她老人家煩心。”
周嬤嬤轉頭一臉欣慰的看著蘇如錦,道:“大姑娘就是懂事,老夫人沒白疼你。”
“你這個口腹蜜劍、蛇蝎心腸的女人!”蘇如繡恨恨道:“周嬤嬤你怎么會相信她的話,你素來也是極疼我的。”
周嬤嬤身為當年蘇老夫人的陪嫁,陪同蘇老夫人這么多年風風雨雨,雖自稱“奴才”,可這府中誰敢拿她當奴才?
眼下周嬤嬤就嘆了一口氣,隨后又分別問了蘇如音和蘇如昭。
蘇如音自然是向著蘇如繡的,令人未曾想到的卻是蘇如昭,蘇如昭從前就是獨來獨往,同府中的其他姐妹之間都是淡淡的,但不想她這一次竟然會向著蘇如錦說話,“這兒是三姐姐的地盤,任憑三姐姐想欺負誰,我們不得乖乖受著,更何況大姐姐素來良善。”
周嬤嬤就遺憾道:“三姑娘,你也瞧著了。”
蘇如繡不滿道:“嬤嬤聽了蘇如音和蘇如昭的話,前者向著我,后者向著蘇如錦,卻為何嬤嬤只相信蘇如昭的,而不信蘇如音的。”
周嬤嬤就娓娓道來說:“那當然是因為前者素來和你交好不說,就說也不過前些天四姑娘才與大姑娘結了仇,當然是會向著你的,至于后者卻同三姑娘和大姑娘之間一直都是淡淡的,說話才會更為公允些,也容易讓人相信。”
又說:“早在剛剛過來的時候,老夫人就說了,倘若是三姑娘胡鬧,便罰你今日不許出門,并抄一百遍《女戒》,所以,既大夫人著急,幾位姑娘便先跟著過去,不必等三姑娘了。”
卻是沒允許白氏過來的人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