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溫溫柔柔的臉龐盡是嚴厲:“朝暮,還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嗎?”
十三抿唇:“你們都出去。”
待所有人離開,十三微低著頭,看不出神情:“我不會有事,言硯在大師兄的地盤上設結界,大師兄有理由出手。”
“阿暮,這朝堂之事復雜得很,他們所有人都有算計,軒轅家他們等著有人救朝家,等著把朝家的惡名坐實,否則你以為你真能說毀圣宮便毀圣宮,說毀天牢便毀天牢?”
十三抬眸:“所以我才敢這么做。”
靜姝將十三鬢角發梢理至耳后,深深嘆息:“我知道,論對人心的掌控謀算靜姨比不得你,可是這整個圣界都在玩兒權謀,你總難免有失算之時,靜姨沒有別的要求,只要你平安。”
十三聲音低沉:“帝王無德英雄不愿歸棲,可縱有千般謀算終究不敵至強實力,軒轅家便是機關算盡,侯府哪里在意,所以,靜姨,如朝家結局,忠誠良善都無用,我要強大起來,強大到只有我欺辱別人的份兒,絕不許別人在我頭上動土!!”
靜姝頓住,沉默許久摸上十三的頭:“阿暮,靜姨比不得你有主意,也無你的格局,不能如主子一般給你最好的安排,只是,無關我嫁給誰,也無論你在何處,靜姨都在這里,你需要我,靜姨第一個做你的劍。”
十三伏在靜姝肩頭,鼻尖酸澀輕嗯一聲。
靜姝的手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黑發,如過去很多年里很多個午后。
靜姝很溫柔,一下一下,溫柔的像母親的手,撫上她胸腔里所有不能與外人道的疼!
十三哽咽了喉頭,可終究沒有眼淚。
前路渺茫,她沒有資格哭。
辭別靜姝,十三帶著六護衛和柳斯付韓愈入仙界。
神界勢力復雜,不是她一下能強插進去的,她需要在仙界起家!
靜姝一個人坐在清冷的庭院,風吹亂她的發。
夜間,言硯回來,靜姝面無表情起身伺候言硯沐浴更衣。
言硯的生活很規律,如凡人一般很少把法力用在生活中。
他習慣用溫水泡澡,不喜歡術法凈化,他習慣有人為他梳頭,過去是他的侍女,成婚后換成了她。他喜歡亥時之前必須入睡,卯時必起入軍營或早朝,一走便是一天,他從不和她交代他去了哪里,也從不在睡前回房。
躺下后,兩個人如陌生人般并排躺著。
神情平靜到仿佛白日什么都不曾發生過。
就在靜姝以為言硯還和往日一樣,一言不發的入睡時,言硯竟然開口。
“是因為本將軍被辱而戰,還是為別人而戰?”
靜姝眸子都未睜:“為誰而戰又有什么重要的,圣皇樂見將軍府和侯府不合,妾身不會為將軍帶來麻煩就是。”
圣界之主軒轅家受著凡仙神三界勢力的供奉,凡仙神界的勢力也依附著軒轅家。
軒轅家任神界的勢力發展為他穩固圣靈大陸,但是也要防著神界的勢力壯大奪了他的圣界去,所以軒轅家用施家牽制著朝家,用將軍府牽制封侯府。
如今朝家敗,而封侯爺為了求娶軒轅家的十三公主軒轅明珠而主動提出的聘禮是整個候府的兵權,他封九雖然把兵權給的是自己要娶的妻軒轅明珠,但是軒轅明珠是軒轅家的人,如此,軒轅家算是得到了封侯府,與封侯府達成了一種新的平衡!
所以,在當局,軒轅家完勝!
顯然言硯也沒意外靜姝的回答,“本將軍娶你之時,她設計活捉我將軍府三千迎親人,封湛三次空轎而歸,而你為她圣皇面前鋌而走險,你們倒是難得。”
靜姝安靜許久才問:“你又是因為要保護公主才設結界,還是因為要抓阿暮才設結界?”
言硯聲音清洌如冬日清泉,至清寡淡,“你不必知道。”
靜姝知道,他從不允許她干涉他的事情,她卻也從無有干涉的心:“阿暮這一生,何等清明,可是她伏在我肩頭的時候,我卻知道她咽下了多少眼淚,所有傷她的人都該死!”
“將軍,你我之間雖無深清,卻也不妨有大恨,她從出生的三萬歲皆是我照顧起居,她是我這輩子剩下的唯一的親人,不要利用她,不要試圖傷害她!”
言硯沒回話,只是呼吸漸漸均勻,靜姝不知他是不屑回,還是不在意她的話。
很快,圣界傳來消息,朝婧痕否認自己謀逆,并且要求施丞相和軒轅家拿出證據來給天下人看。
滿朝文武開始細數朝家的罪,長長短短的羅列了三百余條。
朝堂之上,封九指著一條看了很久:“連朝家護衛的孫子逛青樓和別人搶女人打死人都算進來了?這誰寫進來的,真是有心了,那請問最后是朝家出面壓下這事了嗎?”
朝堂有一人顫微微道:“倒也沒。”
封九當時就氣笑了,“難為大家了,豁出去的去找,才找了三百條?要收集罪證是吧?活久了,樹大枝葉繁茂,誰還能沒一兩個污點,明日咱們就開始羅列諸位的那點家事,視情節嚴重,摘烏紗帽的摘烏紗帽,該滅門的滅門,株連九族的株連九族,誰也不無辜,對了,圣皇您家也得查查,臣轉世的時候就差一點被您兒子弄死。”
最后滿朝文武,包括圣皇一句話也說不出。
最后封九輕撣朝服,“說多了沒用,謀逆罪證何在?”
施丞相拿出一封暗中揭發朝家謀逆的書信出來,并且在朝婧痕的書房也確實找到了欲起兵的書信。
結果第二日封九就拿出幾十封揭發施家謀逆的書信,并且眾人一找,還真的在施丞相的書房找到幾十封施丞相問候圣皇祖宗的書信。
封九還說:“如果諸位想看,爺還能在圣皇的御書房里找到圣皇謀逆的罪證。”
一時,滿朝文武惶惶,施丞相和圣皇氣到吐血!
封九整日像一尊神蹲在朝堂,正事不辦,找漏子他最行,別人拿出什么證據,他三言兩語都能把這證據劃拉在栽贓陷害中。
如此朝家謀逆一事的罪行判定一推再推。
早年仙界若干勢力得罪封九,后封九歸位,那些勢力被洗牌,按罪名輕重或縮水,或徹底消失。
所以,仙界一度混亂,幾乎所有的勢力進入一個戰亂時期,爭奪勢力的爭奪勢力,搶占遠勢力資源的槍戰資源。
十三帶著朝家六護衛和柳斯付韓愈一路來到仙界離國。
接手離國的過程很順利,離國的皇子公主算計過十三,皇子公主除了九公主被殺了個盡。
十三他們來的時候離國正被其他國家圍攻,老皇帝自縊在大殿,朝逸六人擊退仙界各國,扶九公主為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