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覺的沈鴻覺得后背有些發涼。
托秦綺的福,她被拉著看過不少的劇本和電視,這狗血的劇情呀,居然讓她撞上了。
她的理智被拉了回來,然后注意點放在他被血染紅了衣裳的手臂上,他受傷了?
受傷了,要么是被人追殺,要么就是去殺人了,不管是哪個,好像都很危險。
沈鴻不由腳步后退了一下,還在掙扎到底要不要跑時,卻聽那人說話了:“別走,過來救我。”
救他?見死不救雖然不對,轉身要跑卻是自我保護的意識。
這路邊受傷的男人,看電視也知道,不能隨便亂撿啊,尤其這是古代,尤其是這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要不要救?不救他,他會不會死?
天要下暴雨,她不救他,他會怎樣?而她若不救他,他若是個壞人,待他日一好,又會不會來找她報仇?她不救他,他會不會跑去祖宅周邊的人家里求救?
而他若是個好人,不救他又于心何忍?
“我不是壞人,”
正在沈鴻猜疑不定的時候,那男人似是看穿了她心里的矛盾,又開口說話了:“我受了傷,需要一個地方來療傷。”他的聲音有些虛弱,顯然受的傷不輕。
沈鴻看著他那張不過二十歲的臉,很年輕,很漂亮,死了真有些可惜,腳步便不由有些遲疑了。
“你怎么會受傷?”她定了定神,問道。
男人的嘴唇泛白,似是還有些冷得發抖,看著她一字一字道:“遇上了些麻煩。”
還真實話實說啊,就不怕把她這個古代女子嚇跑了?
沈鴻想了想,看他的樣子,說話的神態,也確實不像個壞人,雖然有些壞人是看不出來的,可萬一確實是求救的人呢,此時再轉身離去,似乎也于心難安。
便朝他慢慢挪著腳步過去。
他見她走過來,便也費著力試圖用兩手攀著地面從荷水里爬上來。
還沒站起,便搖晃著差點摔了下去,沈鴻見狀,下意識地上前伸手扶了他一把。
好冰冷的身體,接觸到他的身體,沈鴻便被冷得顫了一下,不由抬頭驚詫地去看他。
他這是中了毒?居然還有武俠里的情節?這里莫不是個武俠世界?
只見男人蒼白著臉,緊蹙著濃眉,似是現在還能站著醒著是單靠著他一股過人的意志方才沒有昏倒過去的。
他的重量幾乎大半都壓在扶著她的身上,感到她的吃力,他強忍著稍稍站直了,然后低轉頭去看她:“我沒事,快走,大雨會掩蓋我來過這里的痕跡,他們沒那么快找到我。”
沈鴻一怔,正巧天轟隆一聲,嚇得她一個激靈,她沒有時間再多想,也沒有說話,連忙扶著他往祖宅方向走去。
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遠處里的農田也已經沒有人再在那里。
“你不要昏倒,”走著走著,沈鴻察覺他越來越側重她這邊,似是要倒下去的樣子,便急忙說道:“你要是昏倒了,我絕對是扶你不回去的,你再堅持一下。”
男人微睜開眼看她,其實他的意志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但聽了她這句著急的話,便還是微點了點頭。
好不容易走過彎彎曲曲的荷塘小道,回到了祖宅的后門,祖宅已經點上了燈,走廊屋檐下也掛起了幾盞照明的燈籠,燈籠被強風吹得一搖一晃,映得后院影影綽綽的,在這電閃雷鳴的時候,當真是風雨即刻就要到來。
楊叔提著燈籠正要出門去找沈鴻,見了她扶著一個男人回來,頓時吃了一驚,迎了上來。
“小姐,這位男子是何人?”
沈鴻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便選擇避開,“楊叔先別問,幫我扶他到客房去,別聲張。”
楊叔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見這男子外貌衣裳都顯貴氣,想來也不是個普通人,何況他又受傷了,更是明白,不可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以免給小姐和府里的下人帶來麻煩。
“哎呀,他怎么這么冰呀?”楊叔剛一接過手,也被他身上的冰冷顫了一下。
男人微睜著眼看了眼楊叔:“扶我進去,什么都別問。”他快要撐不住了。
“哎哎,小姐,您拿著燈籠,我來扶客人就好了。”
楊叔知道男女有別,雖然這一路上扶回來不知道有沒有落入有心人眼里,可還是要小心為妙呀。
沈鴻便連忙拿過楊叔手中的燈籠。
楊叔年紀大了,男人又比他高了許多,一路扶著他進了離后門不遠的客房去,放他到床上,也已經是氣喘吁吁。
客房里沒點燈,沈鴻提著燈籠過去照那男人,只見他微微睜著眼,然后終于沉沉地昏了過去。
“小姐,這到底是什么人?您怎么會扶著他回來呢?”楊叔對這來路不明的受傷男人很是擔憂,生怕惹來了什么麻煩。
沈鴻心里也有些懸,這男人什么話都沒說,到底他這種情況,能不能找大夫?找大夫會不會引來追殺他的那些人的注意?畢竟他身上的這冰冷可不是一般病人能有的。
“我就是剛才在荷田那邊碰見他了,他叫我救他,我也沒多想。”
沈鴻說著想到了些什么,連忙把燈籠換到左手邊,上去他身上摸去。
楊叔大驚,連忙來拉小姐的手臂阻止:“小姐,您是女子,不可這樣對男子上手。”
“哎呀,楊叔,你想到哪兒去了?我看他這種情況,像是中毒了,想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帶什么解藥之類的。”一般電視上都是這樣上演的嘛,這都想到哪兒去了。
楊叔松了口氣,又覺不妥,剛想說話,卻見小姐果真從男人身上搜出了解藥來。
“呀,這還真有。”楊叔有些訝異,小姐怎么這么聰明?
沈鴻看著這手上精致的白瓷瓶,打開來聞了聞,心想這藥不是解藥也是創傷藥,便笑了笑:“果然讓我猜中了。”
又見楊叔一臉不解地看著她,笑道:“話本上都是這么寫的,主人公身上都帶著解藥,他身上有毒,發作了。”
楊叔又是一訝:“還有這樣的書?小姐還喜歡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