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靖遠靜靜看著他們,他倒是沒想到遇上的兩個小賊還是兩個活寶。
他穩站如松,只淡淡道:“出不出來呀,不出來,那就開打了。”
“真囂張,姓岳的,給我上!”瘦一些的往后拉了一把同伴出來。
姓岳的扯住他的手不放,說:“你現在不站在前面嗎?既然你喜歡出風頭,那我就讓你出風頭好了!你打頭陣!”
瘦一些的忍著氣說:“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跟我抬扛,計較前后得失,人家都要打你了,你還不趕緊上!”
“一起上!”
出其不意地胖瘦兩人一起往前撞去,原打算是把面前這人撞到地上,然后他們一人騎在他身上暴打,一人捂住他的嘴巴,免得嗷叫起來驚醒了客棧的人,等把他打暈了,搜他一身,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男的了。
然后他們就可以不必再糾結,因為沒有白跑一趟了,得了錢財馬上就可以逃之夭夭。
結果沒料到面前的人不知道是清楚他們的想法呢,又或者是身手比他們的要好呢,他們剛一撞上去,他就一個閃側身,然后胖瘦兩人就剎不住腳像一盆水潑了出去收不回來般,摔了一個重重的天字型。
陷些沒把鼻子都摔出血了,真他媽的疼!
“呸!”瘦一些的簡直氣死了。
他一向以機智聰明立世,今天竟然栽在這人手上了,他回頭看去,只見人家只是霸氣地側著臉看他們呢,連身形都不帶轉過來一下,不屑一顧完全不是對手的意思,大概就是這種強烈給人的羞辱感了。
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十個他們倆加起來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他有幾斤幾兩幾分功夫自己也是有自知知明的。
“你誰呀?”
瘦一些的撐著坐了起來,借著月色看他。
“你們倆又是誰呀?”
喬靖遠慢慢轉過身,反問他,語氣與他的比起來,是那么的顯得云淡風輕,還那么的動人心弦。
瘦一些的心想,真他媽的人比人氣死人,這男的長得俊就算了,這聲音單是蒙上眼聽都能叫人著了迷,幸虧他不是個女的,不受他的蠱惑。
高手果然與眾不同,識時務者為俊杰,沒必要在處在下風時還爭一口必輸的氣。
“我叫小權,他叫小宇,我們兩個混口飯吃罷了,這樣吧,你今天放我們兩人一馬,改日若有機會,我們哥倆也幫你一回,銀子我們也不盜了,放我們走怎么樣?”
他旁邊的岳宇瞪著眼捅他:“干什么呢,還沒打就認輸?”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真丟人!
“你別多嘴,我們倆個的三腳貓功夫對付普通人還可以,對付人家,你看看人家,那氣質那淡定,你認為人家沒一身好本事的能出來管咱們這些閑事?”
岳宇瞪著他沒出聲了,他的胖身板摔了這一下已經夠疼了,再說這人看著是真邪門,客棧里的人都睡熟了,偏他還能聽到動靜。
早知道他就往他那邊也塞上一個迷魂香讓他睡覺就好了。
多塞幾個!!
“你同不同意?”朱權沒理會岳宇在想什么,又抬眼問喬靖遠。
喬靖遠覺得這人有些意思,輕輕一笑:“若我不同意呢。”
朱權傻眼了,他都這么低聲下氣了,他為什么不同意?留人一線他日好相見,他們又沒盜著銀子,這事情也與他不相干,他干嘛非要跟他們倆過不去不可?
岳宇也傻眼了,除了官衙里的,他還從來沒打就認過輸的,更沒已經認了輸還要被人再如此囂張挑釁的!簡直太欺負人太不把他們看在眼里了!
他的氣噌地一下就上了來:“我就不信了,我還打不過你?”一個跳起,就掄著拳頭朝他沖去。
喬靖遠不慌不忙,將手中的扇子往前點去,岳宇就被這勁道給狠狠跌了出去。
岳宇又跌了一個重重的四腳朝天,比原來摔的那個地方還要遠了一些,“嗷”地一聲他痛叫了起來,又連忙捂住了嘴。
這是客棧……忍痛忍得他額頭青筯都冒起了。
朱權簡直要捂眼不忍直視,轉頭不去看,他心里同時也很佩服自己的有遠見。果然岳宇這個莽夫,用腦子這些精細的活兒還是得靠他。
喬靖遠神色不變,只是將眼緩緩轉向地上的朱權:“該你了。”
“我認輸!”
朱權識時務,直接投降認輸,反正也打不過他,沒必要吃那個皮肉之苦。
客棧的老板半夜被小二吵醒,聽說那兩個不省心的胖瘦兩賊又來盜他家客人的錢財了,便是氣不打一處來,怒氣沖沖地叫人一把提起這胖瘦兩人就出去了。
客棧老板揚言這一次定要把他們兩人趕出永延縣去,再也不許禍害他的客棧了。
被吵醒的客人看了一場熱鬧,三三兩兩打著哈欠又繼續回去睡了,沒看見多少精彩的,真是擾人清夢。
不遠處的一間客房門口,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女子眼神至此至終都在看著那個俊朗中又不失清逸的男子,她的容貌美麗清冷,但眼中卻缊含著對這男子的深情。
喬靖遠察覺了這道視線,轉眼看了她一眼,神色平平淡淡,然后轉身他邁進了敞開的房門,走了進去。
那女子盯著那門口片刻,然后收回眼神,身姿款款卻有種孤立自賞的傲然,轉身也走進自己的房中。
兩個包袱放在桌上被打開翻得亂七八糟,喬靖遠徑直走到床邊,看著床上鋪開了一頭長發睡覺的……兩個女子。
他微微蹙了眉,居然是女的?
他的視線落在睡在外面的那個女子臉上一瞬,然后他伸出手輕按著她的人中,觸手如凝脂,他往上看著這女子的眉眼,沒一會兒,女子就醒了。
沈鴻緩緩睜開眼,只覺得頭有些暈沉沉的,模糊中似乎看見了一個男人站在她的床邊,她皺了皺眉,男人?
然后她就完全睜開了眼,嚇了一跳幾乎要跳起來:“你是誰?”
拉著被子沈鴻坐了起來,側頭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裊晴,然后低頭瞧瞧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齊全,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