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春時

第十章:自有國情(2)

但苗國的人對此卻沒有表露出異常,這在二皇子袁鴻看來本身就是異常了。

熟讀地理圖志的他知道越往西走,小國林立,都非常神秘,那些國人的樣貌也越加荒誕,只有靠近慶國的地方的國家是正常的,和他們慶國人一樣,譬如君子國、苗國、女兒國等,這些國家從上到下,方方面面都像慶國,按理說不會接受這樣樣貌的人,還奉之為天師,真的令他非常疑惑。

像他們這種看起來比較正常的人,竟然也能接受長相怪異,一看就是妖怪的長相啊。

袁鴻躺在床上,怎么也閉不上眼皮,身子越來越煩躁。

想到那三個天師,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順勢起來,坐在桌前,又把守在門外的幾個隨從叫進來,打算用聊天來度過這漫漫長夜。

幾個人也都沒有吃東西,都為那端上來的所謂的美食大嘔了一頓,恨不得插上翅膀,明天就走。

也有人給二皇子提議了,“殿下,今日已經奉上了國書,明日可否啟程離開?這路途遙遠,不宜耽擱啊,小的瞧那林氏國的使臣今日在宴會前悄悄落淚,長吁短嘆,想必他們是擔心自己公主的病情,小的以為我們這一行人也應當體諒林氏國的心情,不說晝夜趕路,也要不能做過多的逗留啊。”

另一個隨從默默吐槽:“林氏國的使臣在宴會桌前流淚長吁短嘆,確定不是被那桌子不是人吃的菜給愁的嗎?”上菜的時候,他也哭了,哭苗國的人怎么這么不會做飯啊,哭苗國明明與慶國相距如此之進,竟然一些也沒有受影響,依然我行我素,做出如此難吃的飯菜,也哭苗國的皇帝和皇子公主們,枉為天下之君,擁有這么多的土地與百姓,連一頓可口的飯菜都無法吃上,真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聽者不可思議嘆氣連連啊。

一提起那飯菜,眾人沉默了,連好脾氣的袁鴻也無法對那些飯菜有什么好的贊美詞,唯有沉默。

他們都有了趕快離開的想法,為了林氏國的公主,更為了他們不被餓死。一天不吃可以忍受,兩天三天誰能受得了?

袁鴻岔開了話題,說著一些從書上看到的美景已經著名的地方,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女兒國,他們馬上就要到得地方。

“聽說女兒國遍地都是女人,沒有男人,真是讓人難以相信。”仆從丁是說著,露出了難以相信的表情,“沒有男人,她們是如何生存的呢?沒有男人,她們是如何延續后代的呢?”

袁鴻介紹說:“傳說她們國中有條大河,名叫子母河,飲了河中的水,就會懷孕,十月懷胎后,就會分娩,生出來的也都是女兒,沒有兒子。”

“這個國家可真是奇怪,竟然能存活至今。”丁是道,“倘若國家遭遇了戰事,其他的國家尚且能夠茍活,女兒國只能滅國了吧?沒有男人做他們的依靠,女兒又怎么能上陣殺敵呢?再次發生大戰,這個國家就會忘了吧,國中的人都要背抓去當別國的奴隸,成為別國的姬妾。”

袁鴻搖搖頭,嘆了口氣,他之前也給隨從們講過很多關于女兒國的故事,看來丁是是一個也沒有聽進去,便又重新說道:“女兒國自從立國,流傳至今,據說已經有了上千年,比我們慶國,還有君子國等國都要悠久,她們也曾遭遇過許多生死存亡的大戰,有不少強大起來的國家就去入侵女兒國,繼而占領苗國,直指我們慶國,可每一次都被女兒國擊敗,狼狽潰敗,我們慶國沒有遭受過那么多的大戰,其中也有女兒國的襄助,它坐落在前往慶國的必經之路上,非常重要,也可以說女兒國是我們的恩人,我們要對女兒國充滿敬畏之心,不許說這些不尊重的話,她們如何生活,怎樣生活,都是她們國人共同選擇,延續了上千年的習慣。已經延續了上千年,還不能說明她們選擇的是對的嗎?何必強求她們與我們一樣呢?”

丁是笑呵呵的說:“只是覺得有點點奇怪,沒有男人的國家竟然也能生存下去,還能延續千年,小的很是懷疑這是不是訛傳,古往今來,那么多王朝更迭,她們女兒國竟然一成不變,實在是匪夷所思。”

“這也許是天命吧。”另一個隨從道,“就和人一樣,有命好的,有命不好的。命好的呢隨便過過,這一輩子就是不愁吃穿,命不好的呢,受盡苦難最后含恨而終,吃不飽穿不暖。這女兒國興許就是命好,天命所歸,它不該亡。倘若是氣數已盡,無論如何也會滅亡的。”

“這氣數也是人為杜撰的。”袁鴻道,“百姓歸心,其實就是氣數,書上寫,女兒國其實很勇猛善戰,不輸男子,打過許多大戰,名將輩出。”

“原來這么厲害啊。”丁是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不過啊,跟他們打的肯定也不是厲害的,要是厲害,哪里有她們的今天?”

“夷人不厲害嗎?就是被女兒國的人打敗。”袁鴻道,“其實也是他們情敵,覺得打下女兒國如同探囊取物,不放在心上,來到女兒國的境內,誤飲了子母河的水,腹痛難忍,敗下陣來。”

聽了這段故事,丁是等人更加覺得女兒國是天命所歸,怎么別的境內都沒有這子母河,女兒國就有?這不是上天的安排,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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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是笑道:“殿下,我等進入女兒國的時候也要多加小心才是,可千萬不能喝了那子母河的水,倘若喝了子母河的水,懷了身孕,豈不是要被天下人笑話?”

另一個隨從道:“倘若我有了身孕,要做‘阿娘’,我情愿去死!”

袁鴻嘆道:“倘若我們一不小心喝了子母河的水,懷了身孕,倒也是一種異于常人的體驗,也能體驗一下身為人母,十月懷胎的感覺。”

眾人只覺得皇子是瘋了,“殿下,這可使不得,那都是女子的事,與我們有何干系?有了身孕,可就萬事不能遂,麻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