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胭脂夫人

第一五六章崖洞

這一夜,臘月以為會生氣的睡不著,誰知竟然一覺睡到自然醒,踏實的不能再踏實,還是石云清推醒她,這才起床的。

兩人早早來到榆樹崖,這里果真如楊大爺說的那樣,是個斧子劈過般的直上直下的懸崖,站在崖邊看一眼都頭暈。

臘月緊緊拉著石云清的手,額頭都冒汗,“云清,你說當初婆婆她真的就敢從這里跳下去嗎看一眼都腿肚子轉筋的。”

石云清卻只是敷衍的嗯了一聲,然后看著那萬丈深崖,目光若有若無的轉過遠處的一處山崖,崖后阿六比劃了個手勢后,石云清放下心來。

循著地上只有他能看懂的記號,他向前進了一步,臘月驚呼出聲。

要不要做這件事呢?石云清心里掙扎不已,自己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值得嗎?至于要這么做嗎?如果有一天臘月知道了,會不會反而適得其反?

他考慮良久,遠處的三個護衛都不解的互相疑惑起來,公子什么時候做事這么猶豫了。

三人就這么一分神的功夫,石云清已經腳下一滑,伴隨著臘月一聲驚恐的炸人耳膜的尖叫,石云清跌下了懸崖。

“云清!”

臘月跟著一個哆嗦,也落了下去。

阿六他們三個見公子跌落下去了,這才放心的散開,三天后照著公子的約定,他們再去找人接應。

臘月醒來的時候正在一個小小的洞里,石云清緊緊擁著她,閉眼睡著了,天已經是下午,臘月輕輕一動,石云清立刻醒來,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你醒了……”就又睡了過去。

這個洞真的好小,小的僅能容他們兩人緊緊擠在一處,腳邊就是洞口,臘月稍微往外探了下頭,差點嚇得又死過去。

他們在的這個地方竟然就在這峭崖絕壁中間的位置,上下不著落的,也不知道怎么進來的。

“云清,云清。”她喊了兩聲,石云清迷迷糊糊的嗯了兩下卻依然睜不開眼睛。

臘月這才察覺到不對勁,伸手一探他腦袋,燙的嚇人。

“云清你發燒了!”臘月一驚,發燒只有一種可能,他身上哪處摔壞感染了。

她此時的姿勢是被石云清靠墻擁在懷里的,也不知道他傷在的是不是后背,這洞內狹小的連轉身都不容易,臘月撐著洞壁盡量不碰到石云清,然后翻了個身和他面對面,分開他的腿,跪在他雙腿間抱住石云清去摸他后背,沒有聽到他吭聲,繼續摸……從胳膊到腿,直到摸到左臂肘關節處,昏迷的石云清昏迷中皺著眉頭呻吟了一聲。

是這里了。臘月哆嗦著手慢慢去翻他的袖子,入手卻是濕黏的一手血,“云清……云清……”

她害怕的叫著,聲音哽咽,要是這個人死了,那都是自己害的,她可要怎么面對石家的人,到哪里還給人家一個榴花公子去。

決不能讓他死,臘月咬著牙擦擦眼淚撕開石云清的袖子,胳膊折了,隔著皮肉都能看到支出來那一節骨頭。

自己又不會接骨,這可怎么辦?

她六神無主的只好繼續喊,一遍又一遍的喊著石云清的名字。

終于喊醒了他,石云清面色潮紅,雙目睜開的極為費力,“阿昔,我好冷。”

“嗯嗯,”臘月連忙抱緊他,淚水流在石云清的臉上,“云清你發燒了,你胳膊還斷了,我該怎么辦……你教教我……”

高燒的人嘴角滑過一個不易察覺的笑,然后說,“阿昔,我會給自己接骨,你看洞內有沒有木棍尋兩個來再撕兩條衣裳等我接好了胳膊幫我固定。”

石云清說完哆嗦著抬起另一只手,將胳膊靠在墻壁上,一端一折,咔嚓一聲輕響,胳膊接上。

“阿昔,我睡一會,麻煩你了。”他說完又昏了過去。

臘月連忙滿地摸索著找到兩根木棍,又撕下自己兩條衣裙來,照著他說的仔細固定好那只胳膊,就見石云清渾身發抖,嘴唇發紫,牙關緊咬,上下牙格格的敲著,緋紅的面頰冷汗直冒,嘴里不住口的呢喃著冷。

臘月只好將他緊緊抱在懷里,看看這洞小的連個火堆都沒有地方升,眼淚又開始掉,“云清,你不要有事,你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成了,我還怎么回去。”

兩人就這么相擁而眠。等到臘月睡著了,呼吸平穩后,石云清睜開眼睛,艱難的從腰間荷包里取出一粒藥丸含在嘴里,然后看著緊摟著自己的臘月,嘴角微勾,輕嘆一聲,低低道,“臘月,別怪我這么做,實在是我冒不起險,你對我總是不如那戴雪好,我若不能取你心來,將來若是用的到……”

他住嘴不語,看著臘月迷糊著慢慢睜開眼,然后眼睛瞬間清明,緊張的來摸自己的額頭,一邊抱怨的自責,“我怎么就睡著了,我真該死,怎么還這么燙?還冷嗎?云清你有沒有好點”

不夠,她的眼睛里除了擔心就沒有別的了,這不夠。

石云清搖搖頭,嘴唇干裂的翕動著擠出幾個字,“好渴,好冷……”

說完他就又閉了眼睛,吃的那粒藥丸能讓他維持這種重病的狀態,每天一粒維持十二個時辰,但是對自己身體也很有危害,三天如果還不能讓臘月從心底愛上自己,那也只能另謀他法了。

外面天空暗了下來,臘月望著氣息奄奄的石云清忍不住就又開始掉淚,摟著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云清,我不知道怎么辦,怎么讓你喝水……我們在這里是半山的一個崖洞,沒有水……”

“臘月,”他沒有再喊阿昔,剩的那只手去拂臘月的頭發,半路卻無力的垂了下來。勉力一笑,他說,“我們要是死在這里了,你怪不怪我?”

臘月哭著搖頭,“不怪,是我不好,不是陪我來這里,你怎么會有事,你還做著你的榴花公子,流云清風,天地瀟灑的自在自由……”

“你別背對著洞口,”石云清挪了挪后背,“洞口風大,我一個人病著就夠了,你再病倒,咱們可就真的要死在一處了。”

“你讓我對著洞口,我是男人比你強健些。”

臘月搖著頭,把他抱的更緊,“我不冷,我擋著洞口,你不要說話了,閉上眼睛休息會,明天說不定楊大爺就想辦法來救咱們了,只要撐過今晚就好。”

“嗯,好。”石云清,嘴角扯出個笑,昏昏沉沉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就是死,能和喜歡的人死在一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