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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珍傻呵呵地笑著離開后,何阿婆沖著他開車遠去的背影看了會兒,直到看不見之后才往屋子里走。
她從沒想過那家人會有人踏進她簡陋的土房子,今日何時珍的到來,讓她生出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只希望,那家人再也不要有人踏進她的屋子。
簡丹見何阿婆回來了,走過去對她說:“阿婆,他又不是我們請來的,要走就讓他自己走,你何必去送他。”
何阿婆沒有跟簡丹具體說過她養父母家的情況,所以簡丹沒把同姓的何阿婆跟何時珍聯想到一起。
再說了,他們現在居住的這個村子就叫“何家村”,村里多的是姓何的人家,簡丹自然不會往其他方面去想。
在何阿婆看來,她的苦難已經過去。
從前所受的委屈,都不重要了,只要湯圓跟簡丹平平安安就好。
所以,她在聽到簡丹的話后,并沒有第一時間解釋何時珍與她的關系,而是反問了簡丹一件事。
她問:“姑娘,聽何醫生剛才說的話,是不是他……何愛蓮欺負你了?”
簡丹“噗嗤”笑了出來,而后輕輕地拍著何阿婆的肩膀,“阿婆,你是太高看何愛蓮,還是小瞧了我?”
“姑娘,你的意思是……你讓何愛蓮吃了虧?”何阿婆被何愛蓮這個小姑子欺負了太多年,一想到何愛蓮在簡丹那里吃了虧,她既覺得高興,又覺得不可思議。
簡丹看著何阿婆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便把她跟何愛蓮夫妻之間的矛盾大概的說了一遍。
何阿婆安靜地聽完簡丹的話,一邊輕輕地拍著湯圓的小腿,一邊跟簡丹說:“姑娘,不然……就算了吧?”
“算了?”簡丹鼓著腮幫子,嘴上沒有拒絕何阿婆的提議,心里卻是拒絕的。
見狀,何阿婆又說:“姑娘,你剛來何家村,不知道何愛蓮他們夫妻的性子,他們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我怕你……”
何阿婆的話還沒說完,簡丹雙手抱過湯圓,對何阿婆說:“阿婆,你盡管放心,他們奈何不了我。”
那天,何阿婆直到上床睡覺,還是在想著簡丹跟何愛蓮夫妻之間的矛盾。
她還是擔心簡丹一個年紀輕輕,沒有強大依靠的姑娘家會吃虧。
以至于她夢里都在替簡丹擔憂。
那些年她自己被何愛蓮欺負的畫面,在這個平凡的夜里悄然闖入她的夢境。
于是,夢里的她哭了又哭。
現實里,她的淚水弄濕了枕帕。
簡丹睡眠淺,迷迷糊糊的時候,她聽到黑夜里有人在哭,便慢慢醒轉過來。
她睜開眼睛后,認真地聽著在夜色里時有時無、斷斷續續的哭聲。
很快,她就發現是何阿婆在哭。
于是,她想也不想就坐了起來,慢慢湊過去。
她試著輕聲叫了兩聲“阿婆”,見何阿婆仍是陷于夢靨,也不便強行把人喚醒。
那時,簡丹很想對何阿婆使用讀心術,聽聽她的夢境。
最后,簡丹出于對何阿婆的敬重,到底沒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