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毒打,朱大善覺得年輕的自己承受了太多,默默抹著眼淚坐在桌子前背書。
郝靈:“若不是老朱家只剩你一個廢物,祖宗我何必非跟你過不去。”
朱大善:“是是是,祖宗抬愛。祖宗,方才在那正一面前,您咋不出聲?你告訴他不就得了,不然他還得來。”
郝靈:“小道士,給他臉了。收起你的歪心思,給我好好背書。今天的策論你寫了沒?”
朱大善一臉苦,皇子都沒我課業重吧。
“就論一論,子孫后代不爭氣,老祖宗的棺材板還躺不躺得平。”
“...祖宗,子不怪力亂神,這個,不好寫。”
“呵,怪力亂神?皇帝祭不祭他祖宗?這個怎么沒人說?”
朱大善一把抱住牌位:“我寫,我寫,祖宗咱可不能說皇帝,任何話。”
郝靈冷哼。
正一去抓妖怪了,一個倒霉的老鼠jing被他抓住。
“你特么的正一,有本事你去抓千年萬年老妖怪去啊,老子才化形不過幾十年你跟老子過不去。”
正一:“不要急,都要抓,凡是人間界不該出現的東西,都要消滅。”
你特么——
老鼠jing心知今日玩完,相當的有骨氣,忽然吊兒郎當的笑,眼底同歸于盡的瘋狂。
正一很熟悉這樣的眼神,一巴掌拍過去:“想自爆?省省吧。”
那一巴掌拍斷了老鼠jing的生機,他咯咯怪笑兩聲,用最后一口氣說了句話:“知道你這個畜生來,老子就怕死在你手里,沒承想真死在你手里了。不過,老子準備了一份大禮,老子死得窩囊,怎么也得千萬人給老子陪葬。”
老鼠jing狂笑起來,血吐不止,血紅的眼神盯著正一的臉,仿佛要將他刻在靈魂里,下輩子再來復仇。
正一覺得不太妙,顯然這老鼠jing準備了后手,會是什么呢?老鼠老鼠——
他兩眼一睜,壞了!難道一只小小老鼠jing敢破壞人界和妖界的協議?
老鼠jing:死都死了,管特么的協議呢。
城外小道觀,郝靈心有所感,和靈靈靈一起jing神探查到城中,凡人看不到的地方,一股股灰色氣息蔓延。
這是...病毒?真是胡鬧,照這樣下去,這個世界早晚得玩完。
玩完?
郝靈心中一動:“靈靈靈,溝通世界意識。”
靈靈靈溝通半天,泄氣:“不行,封印阻止了。”
郝靈凝眉思考,看來那神秘女子當真是怕被人發現自己,這是防著有人通過世界意識發現自己嗎?
是自己太重要?還是她太愛護?
難道那個機緣,是該她很重要的人得?
這下可麻煩大了,她是不是破壞了別人很重要的事?
出聲道:“朱大善,這些日子不要出觀了。”
朱大善回頭,臉上淚還沒干呢,照例又是被暴打的一天,誰讓他策論寫得不生動呢。
郝靈道:“我給你個藥方,你交給那些道士,讓他們準備起來吧,你不是還有李老爺給你的銀票?一并給了。”
朱大善一個猛吸氣,我的祖宗,那些銀票我背著您走路來的都舍不得動,眼下,我還在道觀清粥小菜呢,不是您說的我敢動就打死我?
郝靈:“京城要鬧瘟疫,人口太密集,必須搶在前頭將事態遏制,不然會死很多人。”
朱大善驚嚇:“祖宗,您說真的?”
“還想不想今年科考?”
朱大善立即抽出白紙:“祖宗您說。”
頃刻后,朱大善拿著紙一頭汗的跑著找到觀主:“我祖宗說的,京城馬上要爆發瘟疫,這是藥方,一防一治。這些銀票,觀主拿去用吧,救人要緊。”
觀主第一反應便是不信,瘟疫,總要有個源頭,水澇洪災、餓殍千里,有處置不來的尸體,才能滋生瘟疫。
朱大善著急:“哎呀觀主,我家祖宗可從來不騙人,再說我騙你干什么,藥方銀子都給你,我能圖你什么?”
觀主問:“你家祖宗——住在牌位里那位?”
朱大善驚奇:“正一都看不出來,觀主看出來了?”
觀主:“我聽正一說的。”
八婆。
朱大善:“...現在重要的不是正一。”
觀主:“正一倒是從來不撒謊。”
朱大善:你倆啥關系?
觀主接過藥方和銀票,正色道:“朱公子,這種消息,按說我們得知了是要立即往衙門里報的。”
朱大善催他:“快去快去,若虛驚一場自然好,便是到時罰我我也認了。若是真的,這便是多少人命呢,人命關天。”
觀主一笑,一禮:“朱公子大善。”
立即下山去了,朱大善才發現,原來道觀還養了馬,老道士往馬背上一翻,駕駕縱去的樣子,好威風。
郝靈:“沒想到,這不起眼的小道觀竟是藏龍臥虎,這觀主,似乎是個武將出身。”
靈靈靈:“啊,轉行呀。”又道:“阻止瘟疫,可是大功德,你說這功德落你身上還是他身上?”
郝靈:“世界意識能發現我?”
靈靈靈立時心疼:“便宜他了。”
郝靈笑笑:“我們又不是為功德。”
她收了笑,看疏朗的天:“想法子跟世界意識聯系。哪怕真有人追來,本女王又有何懼。”
女王有女王的尊嚴,哪怕那神秘女人是好心,她的自尊也讓她不能一味當縮頭烏龜,當然,這是在她覺得有幾分把握的前提下,真打不過敵人,該慫還是要慫的。
隨著觀主入城,城中形勢一下緊張起來,在老百姓看不到的地方,一車車草藥被征收,所有知情人封口,各級衙門層層戒嚴,只說出現突然病倒的人的時候迅速送往哪里哪里,注意隔離。
突然病倒,隔離。
兩個字眼,足以讓人想入非非,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倒不是妖怪,而是——敵國。娘的,哪個不安分的小外邦往城里撒毒了?
他們自己先喝了防的那張方子,穿上罩衣,帶上頭巾和口巾,盡量低調的行走在城中,遇到人問,也只含含糊糊說一聲演練——路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秉承著官家事少打聽并沒生亂。
直到——
“老頭子、老頭子——你怎么了?啊,我的孫啊,你們這是怎么了?我、我——”
嘭,有人破門而入,一看,家里兩老兩小,都倒在地上,面色發灰,兩頰紅漲,神智不清。
立即確定下來,信號煙花放到空中。
確認無疑。
一隊人迅速抬了四個人往熬草藥的地方去,才圍上來的人群不明所以:“怎么了?怎么了?我看像中毒。”
不期然里長坊長跳出來,拿著鑼鼓敲大嗓門喊:“都回自家待著,聽到人喊出來領東西,誰敢亂跑,官老爺抓你進大牢。”
眾人喧囂:“咋?咱又沒犯錯。”
咵咵咵,街上整齊的兵甲撞擊聲,京城老百姓們變了臉色,這下誰也不亂問了,富有政治覺悟的人們迅速回到自家并牢牢插上門。
坊長還在敲著鑼喊:“都安靜待著,聽著叫名就出來,誰不出來,我可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