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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你不能——”
上官鴻面色大變,一句話又是女聲又是男聲。
郝靈開口可不是給他們辯駁的,只是宣告一下而已,輕輕一個力道,白夢蘭便身不由己的飄了出來,接著下落,套進一個什么里,冰冷僵硬。
魂兮歸來。
有情人終成眷屬。
可以死了。
郝靈道:“你們的愛情,一定要經受住考驗,要化成天邊最亮的那顆星星呀。”
兩人不懂其意,但很快發現自己的不對勁,他們又來到了前世里,不過自己被一刨為二,一半的自己還是自己,另一半——
方小姐被迷魂爬上樓頂,一只罪惡的手在她背后狠狠推出——
“不,我就是你呀——”白夢蘭心中大叫。
秦思燕走路走得好好的,突然被看不見的力道推到馬路中央,撞上疾馳而來的汽車——
“不,是我呀夢蘭——”上官鴻心里嘶吼。
黎殊被迷昏倒在地上,一把剪刀憑空狠狠刺下,對著她的臉、她的胸——
“住手、快住手,你就是我——”白夢蘭崩潰。
郝靈問靈靈靈:“你說,他們悔不悔?”
要知道,她的人生移植可不是只讓他們經歷死前那一幕,而是切切實實將受害者從出生開始所有一切都經歷,認識的人、做過的事、經歷的情感,這個過程中,他們主動而真實的親自經歷一切,一個全新的人生,或輝煌或燦爛或平淡或失意卻從未想過放棄、心中存有希望的人生——被自己一手毀了。
靈靈靈沉默,悔吧,誰也不想傷害自己,也可能不悔,他們為彼此不是不在乎自己嗎?
郝靈并沒有特意等他們的答案,她用了凈靈術,淺白的火焰中兩人相擁燃燒,在前世、現世、現世報之間輪回切換著意識漸無,終于徹底消失在天地間,連同身體和魂魄。
完美完成任務,不需要售后那種哦。
世界意識親眼見證這一切,送來消息。
靈靈靈:“它想給自己多一個可能,報酬是功德信力和送咱們走。”
哈,這是攆客了吧。
郝靈點頭,她也覺著沒意思了,該走了。
下一刻,遠在某處廟宇的慧云醍醐灌頂,突然之間腦袋里多出許多他不懂的東西。
“傳下去,我要走了,這個世界會用到這些,將它們當做火種一樣傳承下去。”
慧云一個激靈站起來,默立良久,激動感動的情緒壓下,高喊弟子:“快來人,祖師顯靈,傳道受業,凡在此地者,皆可習得。”
慧云激動的來回踱步,下了決定,這事太過重大,高人的意思,這留下的儼然是救世良方啊,不能自己一門獨占——聯系老道士!聯系所有有志之士!
郝靈留下的只是基礎的東西,靈氣缺乏的世界那些高端的深奧的他們也鉆研不出,長而久之也是失傳。這是基礎的東西,于他們來說也是浩瀚,這里頭不止有自己的師門傳承,還有師婆婆的巫族傳承,以及第二個世界她得的妖精仙怪的東西,很豐厚了。
便是這樣基礎的東西,他們能修煉出成果的東西,一代一代傳下來,在外界科技文明的沖擊下也漸漸缺失,但那一線火苗,始終未散,或許哪天,這線火苗便燃至天下。
這自有世界意識操心,銀貨兩訖,世界意識迫不及待將人送了出去。
有點送瘟神的意味。
郝靈:“這次,我要好好享受一把。”
靈靈靈重重點頭:“放心,這次咱主動,以我的能力,絕對可以給你找個好身份,咱好好放松一下。”
郝靈特意囑咐:“不要談戀愛。”
靈靈靈:“明白。”
一陣天旋地轉,郝靈捂著頭:“這也是你的本事。”
“咳,人家還是個新手,總有個適應的過程嘛。你堂堂植靈大師,還怕這個。”
郝靈:“怕倒是不怕,跟我身份不配。”
靈靈靈:“...一個自爆的靈師,一個自爆的統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咱需要什么配置?”
郝靈:“不要這么低迷嘛,事情總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上個世界收集靈氣那么多,我以為——”
“我不要你以為。”靈靈靈打斷她:“三個世界,兩個靈氣稀薄,我以為,咱們得省著過。”
郝靈:“若不是世界意識排擠,我真想跟著牡丹妖再吸一波。”
可惜,沒了封印保護,那個世界的天道絕不允許一個異數跟它養的神關系莫逆。
忽然靈靈靈哀嘆一聲:“完了完了完了,這個世界也沒什么靈氣,別的世界太遠,消耗太大,進還是不進?”
郝靈:“亂不亂?”
“不亂,很安全。”
“進。說好休息的。”
靈靈靈帶她進了去,郝靈成功進入一具身軀。
一秒鐘,郝靈一個靈巧的翻身,從床上起來,拉開床頭邊上的抽屜,拿出身份證。
很好,四十六歲。我還是個寶寶呢。
郝靈滿意一笑。
靈靈靈:“看看這次任務?”
實在不知道她有什么好高興,不是她非得加那個條件,它怎么不能給她找個青春風華的殼子呀,或者胎穿也可以嘛。現下可好,四十六,在這個人均壽命六十幾的地方,且任務目標更是連五十都沒活到。
郝靈:“不急。這方世界意識是怎么個態度?”
靈靈靈:“啊,拿咱們沒辦法,但咱們也不能胡來,萍水相逢,相忘江湖。”
便是不怎么厲害,但逼急了魚死網破的差不多實力。
郝靈點頭:“行,我知道了。說說任務。”
靈靈靈:“任務委托人,陳春霞,喪偶單身,現年四十六歲,名下一女鐘心心,現年二十二歲。”
這是一個抱錯孩子的故事,以靈靈靈的上帝視角,自然知道這場意外的背后是有心人的謀劃。
陳春霞是個命苦的女人,二十二年前臨產,她的丈夫送她到醫院,路上出了車禍,男人用身軀保護了妻子,陳春霞眼睜睜看著男人推進手術室,一邊是搶救的丈夫,一邊是要出來的孩子,陳春霞悲極攻心,生出孩子那一刻,昏了過去。
后頭知道自己生了個女孩,同時也知道了自己丈夫沒搶救過來。
但她不知道其實她生下的是個男孩,出院后帶著女兒勉強辦理好車禍后事回到鄉下,開始她老黃牛一樣辛勞的一生。
丈夫離世,她非但沒有怪罪到孩子的出生,反而更將丈夫的那一份連同自己的加倍傾注在女兒身上,覺得只有對女兒好了,才對得起丈夫豁出去的一條命。
她這樣想自然是有原因的。
她生長的大環境重男輕女,尤其鄉村更倚重男丁的落后地方,她的丈夫對她不壞,但也沒多好,對她最好的時候是她肚子顯懷同村的老人家都說這胎肯定是個兒子。
在娘家不受重視,在婆家也沒得優待,只有懷上這個孩子后,陳春霞才知道被人看重是個什么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