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中宮娘娘的話,不過是今日宴會里有一個小毛賊罷了,臣下想著不能傷害了諸位郎君女郎,所以才自作主張請他們暫時歇歇伙!”
桓溫畢恭畢敬的開口,一點都看不出來跋扈權臣模樣,雖則眼前的中宮娘娘輩分比自己還要小,可卻是當今圣上最重視的身邊人。
南康長公主急匆匆而來,正好瞧見自家郎君在中宮娘娘褚蒜子的轎子旁邊畢恭畢敬的回話,眼下就下馬車要跟著前去,那守衛想要攔住長公主,南康長公主身邊的侍女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個巴掌。
“難不成是眼瞎了?長公主殿下的尊駕也敢攔?”
那守衛就不敢做聲了,東宮太子殿下司馬珃自然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頭卻忍不住的嘀咕,敢情自己這東宮太子還不如長公主殿下身邊的一個婢女好使呢!自己的這位姑母該不會都忘了自己是司馬家的人了吧?
但他也只敢心里頭嘀咕,而不敢說出來,此時只是跟在后頭去看看母后是如何處理此事的,阮遙集說過多次自己在處理事務上還顯得不夠老成,還需要多加歷練的!
“既然只是一個小毛賊,便不應該如此勞師動眾,東海王妃可曾丟失什么物件了?”
中宮娘娘褚蒜子的聲音十分平和,不緊不慢地開口,但是在駙馬都尉桓溫的耳朵里,卻如同是一種警告。
駙馬都尉桓溫自然是斟酌開口,“東海王妃娘娘倒并沒有說丟了什么東西,只是此事若不查清楚,倒顯得有些不干凈了。”
中宮娘娘褚蒜子聽到這,稍微屏住呼吸片刻,而后嘆了一口氣。
“陛下常說駙馬都尉大人最是溫文儒雅,像個笑面佛似的,怎么今日這般雷霆之怒呢?”
桓溫立刻有些怖懼,而后思來想去,還是直接說出來。
“回娘娘的話,其實也沒有別的,只是小女牽連其中,小女尚未到豆蔻年華,將來若是許配,人家也不看什么門第,只求對方品性良好,只是沒想到今日居然受了這般玷辱,要讓臣能按捺住此心,實在非人倫所能。”
中宮娘娘褚蒜子這時開口:“停轎!此事,本宮自然會為你周旋,你便令那些女郎郎君都離去吧!今日之后并無一人會說一分閑話。”
中宮娘娘褚蒜子再一次嘆息。
“這是本宮給你的保證。”
而后中宮娘娘身邊的侍女便開口:“起駕回宮!”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眼睜睜的看著中宮娘娘褚蒜子的座駕遠去了,東宮太子殿下司馬珃看的一頭霧水,壓根沒看懂母后是怎么使用御下之術的,只能也跟著打道回府了。
駙馬都尉桓溫來不及調節心情,又見眼前飛奔而來的南康長公主,正焦急不已的詢問自己:“郎君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帶了這么多兵士?把這里圍住了?外頭人都說你在造反呢?”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渾然一驚,感覺仿佛一頭冰冷的水迎面澆了下來到了腳心,而后憤怒地揮了揮手,“停止搜索,立刻撤離,現在孤去致歉。”
東海王妃庾道憐再一次感覺到權勢的力量是如此的驚人,她當上了東海王妃,于是便站在了最頂尖的統治者的地位上,哪怕是眼前的人,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也只能在自己面前俯首稱臣。
“王妃娘娘,孤也是為了東海王府的安危,才會擅作主張的,打擾了您的雅致,回頭一定會登門致歉!”
庾道憐翻了個白眼,然后伸手扶了扶額頭,“算了,駙馬都尉大人也是為國為民嘛,我們這些小娘子自然不敢有什么阻礙的,以免那寒光閃閃的刀劍,一不留神就帶走了我們的性命,本宮現在也累了,就先去休息了,恕不奉陪!”
謝二娘子謝道聆也感覺到了,因為身份而帶來的地位變化,她心里默默的下定了決心,將來一定要入高門大閣,甚至是王孫貴族的府邸,她這輩子注定要做人上人的,絕對不會屈從。
人群漸漸散去,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居然會當著面道歉,司馬道生暗暗稱奇,就在他們郎君準備走的時候,冉平王世子居然和阮遙集一起出現,兩人談笑風生,似乎是今年不見的故交好友。
哪怕他們彼此都知道,恐怕這輩子都是生死仇敵。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緊緊的握住了腰上懸掛的寶劍,方才按捺住的怒火,此刻盡然而出。
“你們怎么會在這?”
言語里已經是冷冷的殺意。
阮遙集卻好像絲毫沒有察覺似的,“所謂傾蓋如故,白首如新,今日我算是遇到一個知音了。”
而后又意有所指地指了指瑯琊王氏王二郎君王知音笑。
“倒不是王二郎君的知音,而是伯牙子期般高山流水的知音啊!”
郎君們聽到這里不由得也笑了,而后不由得有些期待的看向了阮遙集,想要聽說接下來的故事。
“今日實在是有趣有趣,方才,我在那下棋,只不過是一個人隨意的下著,可沒想到冉平王世子居然過來了,而且我們倆一下就是大半個時辰,仿佛根本聽不到外頭發生了什么事,沒想到宴會都已散場了!”
阮遙集說話是太過從容雅致,沒有誰會不相信方才他們是在下棋的,可是知道此事的司馬道生卻是十分詫異,阮遙集這演技也太好了吧?
冉平王世子自然是沉默的,不說話,因為這是他向眾人展現的保護色。
桓溫此時心里頭五味雜陳,說不出來的味道,難不成并不是這冉平王世子作怪的?
南康長公主跟在后頭,裴九娘自然好心好意的同她說了此事,南康長公主心里頭瞬間冒出殺意來,而后立刻前去見了桓玉霞,對方似乎剛剛清醒,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迎面而來的便是母親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你這孽畜!說了多少次?不要在外頭胡來,如此不知潔身自好,真該三尺白綾,早日自滅了才好!”
桓玉霞根本沒反應說了什么?而后便是流淚的傷心的哭了起來。
而此時的謝令姜,在青州城里見到了謝寧城和崔清河。
看著眼前兩個郎君,謝令姜,忍不住的抿嘴笑:“你們二人最近生意做的愈發好了起來,倒也是大有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