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楚兒氣得一腳踹開了面前的人。
“都是你………”
唉,還真是個孩子,這點事也要被氣哭?
高長恭心里說著,仍然有點惱怒,他親生的母親不在,嫡母馮翊公主一向大度,不操這些心,是誰偷偷把這塊白布放在床榻上的?
“是公主放的嗎?”
“不會是,母親是個好人,又不愛管閑事。”
高長恭拿起喜帕,鄙夷的丟到床榻的一角。
“我們睡我們的,不要管它,明日我倒要看看,誰來收這塊喜帕。”
少年的聲音,此時像一個成年男子的聲音一樣沙啞低沉,望著疲倦的小妻子,忍不住對著那張小嘴親了下去。
“真甜………”
男人說著,舔了一下嘴唇,又抱著自己的小妻子親了一下。
坐在床榻上的鄭楚兒,隨著自己的小嘴被不斷的親吻,身子越來越軟,而撫摸著她身子的手,越來越熱。
此時紅燭搖曳,一室的春色旖旎。
但高長恭的手卻被推開,懷里小貓兒一樣柔軟身子僵硬了起來。
“你怎么了?”
鄭楚兒定定的坐在床榻上,表情復雜。
“聽話,睡了。”
鄭楚兒還是坐著,不愿意躺下。
“告訴你不要擔心,不要害怕………”
男人的聲音滿是情愫,如熱浪一樣,一浪接著一浪的撞擊著鄭楚兒的心房。
鄭楚兒抬起小臉,羞澀的眼睛躲躲閃閃的。
“那個…………四郎,我不是怕。”
“那你怎么了?”
“”我………我來癸水了。”
這話說出口,鄭楚兒像做錯事的小孩,低下了頭。
等了會,見面前的人沒有說話。又怯生生的抬起頭來,諾諾道: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剛剛才來的。”
鄭楚兒說著,偷偷瞟了一眼,見高長恭的臉都漲紅了,此時似乎在壓抑著心中的煩躁,但搭在她身上的手,依然滾燙。
“你真會挑時間………”聲音寵溺又無奈。
“我………我不是故意的。”
這話一出口,換來了一聲低低的苦笑。
“我等今日等了多少日日夜夜,你倒好,來得真是時候。”
“我………不是我愿意這樣的。”
“好了好了,不說你了。”
高長恭抱起鄭楚兒,果然看到鳳棲梧桐的床單上,點點殷紅如綻放的海棠。
倆人這一夜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來癸水的鄭楚兒,身子本來就熱,旁邊的高長恭,又像一個火盆似的烤著她。
新婚的第一夜,兩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睡著的。
鄭楚兒被肚子疼疼醒后,一睜眼,發現天已經大亮。
“女郎,醒了?”
翠柳弄琴等五個婢女,聽到動靜后,一起涌了進來。
“他呢?”
“女郎,姑爺早已經起來了。”
“女郎,我們得快的,聽榮叔說,你們今日還要進宮去拜見陛下和皇后娘娘呢。”
鄭楚兒一下子從床榻上跳下來,慌忙道:
“拿那套有喜鵲鬧梅花案的朝裝來。”
弄琴答應一聲,忙去衣櫥里面去找。
翠柳一掀開被褥,看到被褥下的床單,那塊白色的喜帕上,盡是斑斑點點,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是怎么一回事?
再看看鄭楚兒,小臉可憐兮兮,不知受了多少痛楚。
翠柳氣得把喜帕一把抓在手里,牙齒咬得緊緊的,都在過一起兩次了,還弄出這么多血來,真是個畜生。
“翠柳,我來那個了。”
鄭楚兒見翠柳望著喜帕上的血漬,咬牙切齒的,忙解釋。
“啊?女郎你真會挑時間,怎么提前了這么多天?”
“我哪知道?”
翠柳馬上轉過來同情高長恭,可憐的姑爺,新婚這幾日,難熬了。
“我知道了,累出來的。”
翠柳說著趕緊去找東西,知書和如畫,這兩妮子,還沒有來過癸水,只知道是一件會肚子疼的事。所以,她倆是一臉同情的望著鄭楚兒。
“司棋,趕快去為女郎泡一碗姜糖水來,要熱點的。”翠柳邊找東西邊吩咐道。
“吃糖煮雞蛋。”
司棋答應一聲,正要跑開,卻見高長恭已經端著一碗紅糖煮雞蛋進來。
高長恭一身銀絲龍紋白錦袍,年輕貴氣又如冰似玉。
幾個婢女的面面相覷,隨即高興的擁著鄭楚兒去洗漱。
“女郎,姑爺對你真好。”
弄琴扭了一把帕子的水,喜滋滋的對鄭楚兒道。
除了翠柳外,其他幾個婢女,一至點頭。
“快吃,不能冷了。”
回來的鄭楚兒,被要求立即把那碗熱乎乎的紅糖煮雞蛋吃掉。
吃的時候,鄭楚兒突然想起昨晚仆婦問她雞蛋生不生的事,小臉不覺一紅。
“想什么呢?”
“沒有。”
鄭楚兒慌忙把碗遞給如畫。
“女郎,今日可帶鳳釵?”
翠柳望著鏡中的烏發凌云髻,笑著問道。
鄭楚兒看向首飾盒,有點難以取舍。
“這支鳶尾蘭玉簪就很好看。”
高長恭說著,已經拿著簪子,插在了鄭楚兒頭上。
“好是好看,新婚期會不會素了點?”翠柳有點擔心。
“那就再插上這支玉簪花。”
這支玉簪花簪子,是高長恭在老鳳祥店親自挑選的,鄭楚兒很喜歡。
“行了,可以了。”翠柳笑道。
“嗯,不錯。”高長恭也笑著夸道。
鄭楚兒聽了,有點忐忑的心,才慢慢平復下來。不管是馮翊公主,還有李皇后,都是天仙一樣的美人,作為小輩,可不能在這兩位長輩面前“出丑”。
馮翊公主住在大將軍府的正德苑,已經準備好了,見小夫妻兩人進來,對身邊的侍女道:
“四郎和鄭家女兒,真的相配。”
鄭楚兒到了正殿,只見馮翊公主樹花鳳冠,紫金團花宮裝,已經端坐在上首。
侍女端來茶水,鄭楚兒恭恭敬敬的跪在馮翊公主面前,手中的茶水舉到眉前。
“母親,請喝茶。”
馮翊公主大方的接了鄭楚兒手中的茶,輕輕的舉到嘴邊,喝了茶。
“母親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頭飾,不好得隨便送你,你可隨宋昌儀進去挑一挑。”
馮翊公主說完,五十多歲的宋昌儀,便上前領著心里奇怪的鄭楚兒,進了后殿。
“夫人年輕,公主垂憐,怕夫人在大將軍府日后為難,讓老奴提醒夫人一些事。”
果然,公主是有事要對自己說,鄭楚兒恭敬道:
“宋昌儀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