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影一晃,那人很快就消失在假山后面,一個女子的動作,竟是那么的迅速。
高長恭拔腿就要追過去,一個身影,突然擋在了他面前。
“阿彌陀佛,施主這是要去哪里?”
妙勝尼寺的住持,擋在了小路中央。
“妙塵住持?!”
妙勝尼寺的妙塵住持,面如觀音一般站在高長恭面前。
“四公子?”
妙勝住持,似乎也對高長恭的突然出現,微微吃了一驚。
在她的印象中,大將軍府的人,一般去蓮花庵上香,因為那里,有文襄帝當年供奉的一尊彩金佛像。
“四公子今日,也來本寺游玩?”
游玩?哦,妙勝尼寺,風景確實不錯,古樹參天,怪石嶙峋。
“來師傅的妙勝尼寺一觀。”
高長恭說著,也不再和妙塵啰嗦,繞過她,迅速追了過去,但被妙塵住持這一打攪,元靜儀的貼身婢女,早已經消失在花園里面。
望了一眼面前的假山,高長恭嘴角微微一勾,雙腳點地,蹭蹭的很快躍到了假山上。
迅速向四下一望,整個后花園寂靜無人,但妙塵住持的禪房門,在微微晃動。
高長恭翩然飛下,直奔妙塵住持的禪房,推門而入,里面卻空無一人。
后門關得嚴嚴的,看不出人從哪里離開,或是哪里能躲藏人。
“四公子?”
轉身出門的高長恭,和回來的妙塵住持相遇。
“剛剛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來到了住持的禪房,我跟隨進來,卻發現那人消失了。”
“消失?
妙塵住持一臉驚訝,眼眸轉了轉,道:
“貧尼就在不遠處,沒有看到有人進來,何來消失?”
高長恭懶得和妙塵多費口舌,本來對元靜儀的婢女,只是有所懷疑,但現在,他懷疑的人,是妙塵住持。
明明有人進她的禪房,房門都擺動了,為什么妙塵住持要否認?
“哦,那是本公子的眼睛看花了?”
說罷,高長恭側身走了出來,留下一臉復雜的妙塵。
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高長恭知道時辰不早了,怕皇帝有事,只好離開了妙勝尼寺。
回皇宮的路上,高長恭才發覺自己有點心急了,整個鄴城的人,沒有不認識他的,他不應該親自出動。
但父親已經被刺差不多九年了,有誰還會知道,他一直在尋找父親被刺的真相?
接下來,跟蹤元靜儀婢女的事,就交給了老驢頭。
化妝后的老驢頭,讓府中的人,沒有一個認出他是大將軍府的人。
休沐日的前一日晚上,老驢頭來報:
“公子,元靜儀那個婢女,叫婁月,這兩日,都去妙勝尼寺找妙塵住持。”
老驢頭停了一下,又低聲道:
“另外,瑯琊公主貼身的婢女,去年也曾出現在妙勝尼寺。”
“這么說,瑯琊公主不僅還活著,而且還和她的姊姊有聯系?”
“從各方面的情況看,應是這樣的。”
“那妙塵住持,可真是個神秘的人啊。”
從馬廄那里回來,高長恭恢復了一臉的柔情。
“四郎,有什么事嗎?”
前世,十多年的夫妻,鄭楚兒知道自己的夫君,肯定有心事。
“沒有,明日想去哪里玩?”
高長恭說著,蹲下身,輕輕撫摸著鄭楚兒的肚子。
“四郎想去哪里玩呢?”
“陪你去寺廟和庵堂。”
“妾倒不用四郎陪,但如果四郎有事,妾倒是愿意陪四郎去。”
高長恭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自己這個小妻子。
于是把自己懷疑父親的死,實在蹊蹺,而消失的瑯琊公主元玉儀,這個傳說中父親最寵愛的女人,或許就是解開真相的關鍵。
“四郎,聽你一說,妾也覺得,瑯琊公主,很是值得懷疑。”
高長恭點點頭,輕聲道:
“這事有我,你不要操心。”
鄭楚兒一聽急了,忙道:
“哪能不操心呢,大將軍是你的父親,也就是妾的父親。”
鄭楚兒本來還想說,他的娘親,也是她的娘親,她一直沒有忘記,替他尋找娘親的線索。
但鄭楚兒又怕引起高長恭傷心,便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第二日,當鄭楚兒和高長恭乘坐的牛車,來到妙勝尼寺門口時,妙塵住持慌得出來迎接。
“主持不必客氣,妾來給觀音敬三炷香。”
鄭楚兒說著,眼光似是無意的瞟向遠處的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元靜儀的貼身婁月。
翠柳扶著鄭楚兒,離開了妙塵,沿著主持禪房后面的回廊,向觀音殿的方向走去。
婁月像往日一樣,也一路向觀音殿走去。
后面的高長恭,看到婁月在經過妙塵住持的禪房時,突然消失不見了。
而妙塵住持的禪房門,在輕輕晃動。
高長恭臉上臉色一驚,沖進禪房。
看到的,卻是鄭楚兒,只見鄭楚兒好好的坐在里面,翠柳也好好的手在鄭楚兒身邊。
見高長恭慌忙進來,鄭楚兒搖了搖頭。
“你沒什么什么事吧?”
高長焦急的拉著鄭楚兒,仔細打量。
妙塵住持看著倆人,一臉淡然。
倆人手拉手的走出妙塵住持的禪房,高長恭再次檢查鄭楚兒有沒有好好的。
“四郎,妾好好的,妾從妙塵住持禪房后面的回廊,轉身從后門返回到禪房,就以休息為名,靜靜的等在禪房,但沒有任何人進去。”
“可我看到,婁月經過妙塵的禪房時,突然消失。”
鄭楚兒一聽,奇怪的搖了搖頭。
“妾在妙塵住持的禪房,沒有看到婁月進來。”
“婢子也沒有看到任何人進來。”
奇怪的禪房門晃動,讓倆人百思不得其解。
繞過妙塵住持的后門,哪里還有什么婁月的影子,只有一個老尼,在弓著腰,修剪花草。
離開妙勝尼寺,倆人再次來到蓮花庵,蓮花庵沒有妙勝尼寺大,但建庵比妙勝尼寺早。
慧尼住持見鄭楚兒到來,有點擔心。
“夫人身懷重孕,公子可要照看好了夫人。”
“嗯,謝住持關心。”
高長恭不知為什么,對慧尼住持,自有一股說不清的親切感。
“住持,妙勝尼寺的妙塵住持,是個什么樣的人?”
鄭楚兒直接問慧尼住持,妙勝尼寺的住持,透著神秘。
“妙塵住持,從前,曾經和孝靜帝青梅竹馬。”
鄭楚兒和高長恭一聽,不由睜大了眼睛。
“但孝靜帝被大丞相高歡,扶持為皇帝后,孝靜帝為了生存,不得不求娶高歡的嫡女為后。”
慧尼住持雙眸現出一絲迷茫,好像在講她的故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