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蘭陵

第433章 壁立千仞柏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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蘸著汾河水,命人研磨揮筆。

志得意滿,揮筆至信韋孝寬。

“想宜陽那個小地方,現在一想,真不值得爭,你們土地貧瘠又稀少,一粒芝麻也舍不得放下。又喜歡勞師動眾,你們不累嗎?

現在我們不要了,想在廣闊又富饒的汾北,取得補償,玉璧總管,請別見怪。”

韋孝寬看著這封調侃他的信,提筆鎮靜的回信:

“宜陽是你們的重要城池,是你們唯一深入我國境內的一塊茅廁石。而汾北才是我們不要的地方,我們不要的土地你們甘之如飴,取得了又算什么?都懶得出一兵一卒去爭。補償算不上,倒是可以施舍。”

信末,韋孝寬似是提醒,又像告誡。

“佐幼主,又位高權重,應順應天地之道,以百姓安居樂業為念,怎可窮兵黷武,給民眾造成怨恨和災難?

為圖謀一塊尋常之地,造成千里硝煙,百姓流離失所,生靈涂炭。我真為您不值啊!

呵呵,注意你們的小皇帝,忌憚你的豐功偉績。”

斛律光收到韋孝寬的回信,豪邁一笑。

自古忠良,哪懼流言誹謗?

斛律光再次率軍北上,圍困了定陽,又修筑南汾城。

南汾州自此誕生。

斛律光心里,雖然沒有忘記獨孤永業不給婢女的事,但獨孤永業的能力,斛律光其實從心底佩服。

學著獨孤永業,安撫邊疆百姓。

周境,竟有一萬多不同民族的老百姓前來歸順。

斛律光再接再厲,在汾北又筑平隴、衛壁、統戎等鎮戍十三所。

向西一直拓展到龍門。

每個城池,分兵把守。

齊國的土地,一下子竟延伸了五百多里。

韋孝寬寫信給宇文護的擔心和憂慮,全都變成了現實。

玉璧城此時,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孤城。

而斛律光在邊境大展宏圖的事跡,已秘密而迅速的傳到皇宮。

小皇帝的眼里,漸漸變陰。

這樣的國丈,怎不讓人忌憚?

而邊塞的斛律光,哪里知道小皇帝的心思?

再接再厲,斛律光率領大軍,在洛水以南,再筑營壘。

在斛律光甩開膀子大干的時候,長安那邊,坐不住了。

此時的宇文護,才知道韋孝寬說的,不是危言聳聽。

宇文護后悔,不得不詢問年輕的齊王。

宇文護道:

“盜賊遍地,軍馬縱橫,使戰場之上,百姓困苦。我等豈能坐視百姓被大肆殺戮,而不想法解救?你說用什么計策?可以阻止斛律光的擴張?”

宇文護打仗不行,沒有任何軍事天賦,但揣摩人心,最行。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堂弟,視老百姓為己人。

年輕的齊王,眼里好像看到邊境的老百姓,在饑寒交迫中流離失所。

宇文憲猛的站起來,指著墻上的地圖道:

“為了邊境老百姓,兄長應當大舉出兵,救百姓于水深火熱。”

宇文護:“怎么救?”

“兵分三路,一路用聲勢威懾晉陽,一路牽制西汾州的鄭孝行,真正的一路,直指汾北。

兩國開戰已久,齊國名將,肯定都出動。留在鄴城的小皇帝,諒他也不敢下旨,在晉陽、西汾州和汾北同時開戰。

對于晉陽,齊國的小皇帝,肯定不敢讓軍隊主動出擊,只會讓防守,等待援兵。”

說到這里,宇文憲換了一種口氣。

“但西汾州的鄭孝行,我們只能遠遠的駐兵在我們自己的土地上,虎視他而已,提防他主動偷襲。”

宇文護點點頭。

宇文憲轉身對宇文護道:

“兄長在安業大張旗鼓的出兵。

我請求率以jing銳輕騎,為先鋒,根據情況,伺機靈活的進攻。

這樣,不僅邊境可以安寧,可能還會另有所獲。”

宇文護心中大喜,頻頻點頭。

天和六年(571年),宇文憲率jing銳輕兵三萬,整裝待發。

懷著一顆為好友梁景興報仇,報效國的赤子之心,宇文憲率先從龍門出發。

兵貴神速,宇文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過了龍門,第一目標,就是對面斛律光修建的龍門城。

駐守龍門城的齊將王康德,冷不丁發現宇文憲已到眼前,張皇失措之下,借著夜色掩護,連夜率軍悄悄逃離。

天亮后,宇文憲發現自己撲了個空。

遂向西返汾水邊,宇文憲掘開汾水,使河水改向,南淹另一齊軍營壘。

乘齊軍混亂,宇文憲再次率兵沖入齊境。

周軍來勢迅捷且兇猛,齊軍猝不及防,渡過黃河的宇文憲,迅速占領伏龍等四城。

又轉攻張壁城,一座張壁城,被宇文憲夷為平地。

斛律光此時,人在華谷,無法及時帶兵救援,只有任憑靈活機動的宇文憲端掉了他修的營壘。

宇文憲又避開華谷城,繞開定陽,轉頭向北,攻占了姚襄城。

為保證糧草供應,修建了石殿城,作為汾州后援,糧食補給中轉站。

一起安排妥當,宇文憲的目光,看向被斛律光占領的茫茫大汾州,率兵出擊。

宇文憲縱橫千里,一時間所向無敵。

北汾州告急。

危急關頭,平原王段韶、蘭陵王高長恭率領的大軍,終于千里奔波,首先趕到了宜陽。

兩王一到,宜陽城瞬間解圍。

再促兵士,修威敵、平寇二城,和斛律光修的二城,共同拱衛宜陽城。

二王遂放心北上,馳援斛律光。

相互分工,分散敵人。

他們的第一目標,是柏谷城。

柏谷城為鬼斧神工,竟凌空建造在山壁上。

壁立千仞,懸巖危聳。

峭壁之上,古城森森。

要攻入柏谷城,似要蹬云駕霧。

“架云梯攻城,會損失慘重。”

許多將領,發出感嘆。

高長恭仔細觀察發現,這一世的柏谷城,似乎更高更陡峭,更神秘。

“不能硬攻,不然傷亡太大。”

高長恭的話,說出了將士們的心聲。眾將士沉默不語。

段韶看到了有些將士的心虛。

六旬老將,猛然縱身,跳在一塊高高的巖石上。

段韶振臂一呼,慷慨激昂:

“汾北、河東,誓為我大齊所有。但,若不拔除柏谷城,它就會像痼疾一樣,梗在我大齊的喉嚨上。”

段韶堅毅而滄桑的臉上,目光炯炯的望向遠方。

“他們的援兵,會在南道會合,如今我們一定要截斷這一條要道,使他的援兵,無法匯合汾北。”

段韶大手一揮,馬鞭向上一指。

“他們的城墻雖高,但很是狹窄。我們不用心虛,用火弩射擊,定可攻下。”

眾將群情激奮,為段韶的情緒感染。

高長恭沒有出聲,他望向高高在上的柏谷城。

這一世的柏谷城,似乎和前世有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