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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朝鳳樓位于東市北隅,風景恬靜,依山傍水。
羅嬌嬌掀開馬車簾看了一眼琉瓦飛檐的朝鳳樓問薄郎君:“這朝鳳樓是做什么的?”
“呵!你帶人來參加舞技賽,居然不知此為何處?”
薄郎君的目光耐人尋味,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那不是姜玉一手操辦此事,我也信他!再說了,我也懶得操心這些無聊的事!”
羅嬌嬌心虛地解釋一通。
“無聊?我真不知道你們今日的舞技賽能是個什么樣的結果!”
薄郎君坐直了身子,在心里暗自嘆了口氣。
也只有羅嬌嬌這樣的主兒,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們第一次參加,結果不是很重要,您說是吧!”
羅嬌嬌訕訕地道。
“你可知紅舞樂班代表的是薄府的顏面?”
薄郎君閉上眼睛,抿緊了嘴唇。
“鬧了半天,她只是來湊個熱鬧!早知如此,我何必跟來現眼?”
薄郎君的臉上現出了懊惱的神色。
羅嬌嬌偷瞧了去,心里也有些不安穩起來。她只不過想把紅舞樂班拉出來溜溜場子,根本沒想拿什么名次!
她壓根就沒想到薄郎君會這么好面子。他不會半路溜走了吧!
羅嬌嬌看著外面的其他舞坊的舞姬們相繼而來,咬著嘴唇想著。
“你們準備了幾支歌舞?”
薄郎君突然睜開眼睛問道。
“三支!”
羅嬌嬌小心翼翼地答道。
“那么舞技賽整個下來需要幾支舞?”
薄郎君繼續追問。
“這個……”
羅嬌嬌答不上來了。就這三支舞,還是秦離師傅提出準備的。
“我們還有必要進去么?”
薄郎君和臉色沉了下去。
羅嬌嬌不敢看薄郎君瞅著她的那凌厲的目光。她低下頭揪著裙帶,內心自責不已。
薄郎君想起身下車離去,卻被羅嬌嬌一把抓住了手臂。
“您要是走了!舞姬們就會……您就看一場!”
羅嬌嬌急得快要哭了。
薄郎君看了羅嬌嬌那可憐的神情半天,才又坐回了車凳之上。
“牌子!”
姜玉走過來問羅嬌嬌要那塊烏木入場牌。
羅嬌嬌吸了吸鼻子,將牌子從馬車小窗遞給了姜玉。
他們的馬車緩緩地移動了起來。
朝鳳樓的管事見紅舞樂班的琴師和舞姬們皆坐著馬車而來,心里著實吃驚不小。
誰人在京城有這么大的排場呢?
朝鳳樓的后院很是寬敞。薄郎君一行的七輛馬車停靠在了東面的樹下。
薄郎君緩緩地鉆出了馬車。他長身玉立,一襲白色帶煙紫色暗紋的長袍使得他那俊美的容顏格外惹人注目。其他舞坊的舞姬們瞧見了,皆驚嘆不已,翹首以望。
羅嬌嬌從他的身后鉆了出來,看到這情形醋意大發。
“郎君為何不下馬車?”
“看看來了幾大歌舞坊,他們的陣容如何?舞姬們如何?”
薄郎君當然無視那些仰慕他的舞姬們。他既然已經留下了,就不能束手旁觀。
“主子!管事的請各坊主前去抽簽決定出演順序!”
姜玉走過來拱手施禮。
“還不快去?”
薄郎君扭頭看向嘟著嘴的羅嬌嬌。
“哦!”
羅嬌嬌跳下了馬車,接過姜玉還給她的烏木牌子,然后跟著他向一掛著雅室牌匾的屋子走去。
屋子里的幾案后坐著一位中年郎君,他的手里抓著和簽筒。簽筒里面裝著些竹簽。
“好!人到齊了!你們依次抓一支!”
羅嬌嬌見那些先到之人紛紛上前抽簽,她也不甘示弱地擠了進去。
姜玉伸手想攔住羅嬌嬌,卻哪里攔得住她。
羅嬌嬌一臉欣喜地拿著一個簽子擠出了人群給姜玉看。
“看看我們排第幾?”
“輪空!”
姜玉看了看那簽子,臉上露出了笑意。
“輪空?”
羅嬌嬌的聲音使得那些已經拿到簽子前去登記的人眼紅地回望著她。
“就是今天我們不用比了!”
姜玉拿著簽子去給管事的看。
管事的把紅舞樂班寫成了紅舞樂坊。姜玉見了想說什么,卻又閉緊了嘴巴。
“你們的手氣不錯!今兒就先回去吧!”
管事的收了簽子,在紅舞樂坊下畫了個圈。
“不比了是什么意思?”
羅嬌嬌還是不太明白輪空的含義。不過這回她可是邊走邊小聲地詢問。
“就是我們明天可以直接進入第二輪比賽!”
姜玉去話使得已經走到馬車前的羅嬌嬌歡呼雀躍起來。
“怎么?抽了個輪空?”
立在馬車旁的薄郎君瞅著羅嬌嬌那手舞足蹈的樣子,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嗯!我們可以回去了!”
羅嬌嬌踏上馬凳大聲道。
“太好了!”
舞姬們也都開心了起來,
畢竟這種好事不是誰都可以得到的!
“大家進去看看其他舞坊的表演!晌午我們再回!”
薄郎君將羅嬌嬌拉下了馬凳道。
“對對!我們應該去看看她們跳得怎么樣!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蘭姬是個看事兒比較通透之人。
朝鳳樓的舞樓里空間很大。每個包間內可以容納百余人,里面還設有觀看位置較好的兩個小包間。
樓上的包間視野更好。羅嬌嬌等人的包間就在二層樓正對著舞臺的一面。
“太好了!”
羅嬌嬌趴在欄桿上瞧著對面的舞臺上正在表演的歌舞,其他的舞姬們也都紛紛前來觀看。
“她們跳得真好!”
身邊的舞姬們竊竊私語。
薄郎君和秦離進了包間。管三娘在一旁煮茶侍候著。
“秦兄覺得我們的舞有希望么?”
薄郎君抿了一口茶問道。
“蘭姬等人可是您的人jing挑細選而來。她們的舞技您還不清楚?”
秦離絕不是說奉承話之人,他說的可是實情。
“只是不知這舞排的如何?”
薄郎君聽著秦離的話覺得很受用。
“蘭姬很有在這方面很有天分!如果慎娘沒進宮的話,這舞技秀的頭名就是我們的了!”
秦離微微地嘆了口氣。
慎娘?進宮?管三娘聽著薄郎君和秦離的談話,心里不免惶惑起來。
她已從秦離的口中得知薄郎君是皇上欽點的少府,掌管宮中的財務。也知曉他就是當今皇上的國舅,卻沒想到在他的府里的紅舞樂班竟然有人入了宮。
莫非他們說的是當今盛寵的慎夫人?
管三娘不由得發起怔來。
時至晌午,已經有十八家舞坊的歌舞表演完畢。依據六位牌官投的去留簽數,留下了十家舞坊的歌舞節目。
薄郎君帶著紅舞樂班乘坐馬車回了薄府。
蘭姬看過其他舞坊的表演之后,將她們的新舞略做修改。
午后,薄郎君和羅嬌嬌觀看了他們的新舞,覺著還不錯!
其他兩個備用舞蹈都是在舊舞的基礎上稍加改編而成,薄郎君看了不甚滿意。
他雖然什么都沒說,但羅嬌嬌已經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了。
“怎么辦?”
薄郎君走后,羅嬌嬌在秦離的屋子里轉著圈兒地走著。
蘭姬倚在門框上幽幽地開口:“還有一臺歌舞可以派上用場!”
“快說!什么舞?”
羅嬌嬌急不可待地停在蘭姬的身邊拉著她的手臂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