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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郎君的馬車行至徐縣時,天已擦黑。
李正詢問薄郎君今夜是否住在這里?
薄郎君不喜在野外過夜,便吩咐李正去縣城附近的寺廟借宿。
寺廟的住持見了薄郎君后,將他請入寺內,并將后院一處最好的禪房打掃干凈供他們歇息。
“郎君認得住持?”
羅嬌嬌在吃齋飯時詢問薄郎君。
“偶爾一次路過此寺廟,見其破舊不堪,便出資幫著修葺。”
薄郎君覺得這里的齋飯做得很不錯。他哪里知曉這齋飯是住持吩咐做飯僧用心準備的呢!
“怪不得住持對您那么恭敬!我們住這里應該不會被他們發現吧!”
羅嬌嬌還是有點兒不安心。
“他們的目標是客棧!吃好了就睡吧!讓他們自個兒折騰去!”
薄郎君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
李正提來了寺里煮好的茶水,薄郎君讓他放在桌子上。
羅嬌嬌喝了兩碗熱茶,然后躺在榻上睡覺。
薄郎君瞅了瞅李正,然后挨著羅嬌嬌躺下了。
李正關好了門窗,去到對面的榻上休息。
此時雖值盛夏,但寺廟坐落在半山腰,夜里還是有些寒涼。
羅嬌嬌將身子蜷縮在被子里。薄郎君的眼睛睜開了一道縫兒,將自己被子的一頭搭在了羅嬌嬌的身上。
晨鐘敲響,回蕩山間。
李正坐起身來,卻看到羅嬌嬌躺在薄郎君的懷里睡得正香。
薄郎君見李正坐在對面的榻上定眼瞅著自己懷里的羅嬌嬌,便皺著眉頭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李正紅了臉頰,起身低頭走了出去。
小沙彌端著早飯走了過來。李正揉了揉眼睛接過去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羅嬌嬌睡足后睜開眼睛,發現薄郎君正含笑低頭瞅著自己呢!
“哇!你占我便宜!”
羅嬌嬌推開薄郎君坐起來叫道。
“即是夫妻,還害羞做什么?”
薄郎君伸手去拉羅嬌嬌的手臂,卻抓了個空。
漲紅了臉的羅嬌嬌早就跳到地上了。
“我們還未拜堂呢!”
羅嬌嬌轉身跑出了屋門。
李正已經吃了齋飯,正在練劍。他看到羅嬌嬌出來了,便端起木盆去給薄郎君打熱水。
羅嬌嬌見早飯都涼透了,蹙著眉頭撿拾了起來。
李正幫著薄郎君梳洗過后,說齋飯涼了。
“來!我們倆吃熱饃饃!”
羅嬌嬌端著一盤熱乎乎的蔬菜饃饃走進了禪房。
“你吃吧!我不餓!”
薄郎君看了看那夾著蔬菜的饃饃搖搖頭道。
“那你進城吃吧!寺里現在也沒什么可以吃的了!”
羅嬌嬌大口吃著饃饃。
“你先下山去城里打探一下!”
薄郎君吩咐道。
“是!”
李正向薄郎君施禮后,飛快地走了。
住持端著一碟涼拌筍片走了進來施禮道。
“寺里的飲食清淡,恐怕怠慢了施主,還望見諒!”
“多有叨擾!等我的侍衛回來,我們便會離開!”
薄郎君依例還禮。
羅嬌嬌起身接過那碟筍片開心地吃了起來。
“老衲還要誦經,屆時請施主自便!”
住持手捻佛珠退出了禪房。
“郎君!快來嘗嘗,很脆的!”
羅嬌嬌給薄郎君擺好了碗筷。
薄郎君坐在了羅嬌嬌的身邊拿起了筷子。
“怎么樣?味道不錯吧!”
羅嬌嬌見薄郎君夾了一片筍片放入口中,笑著問道。
“嗯!不錯!”
薄郎君在羅嬌嬌的勸說下勉強吃了半片饃饃和一些涼拌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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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郎君喝著溫熱的水,心里透著絲絲暖意。
晌午時分,李正從寺外回來了。他告訴薄郎君,徐縣的各個路口都有人守著,他幫著菜農推車,好不容易才混了出來。
“那我們就不進城,從山間土路去楚國!”
薄郎君站起身來,瞅了一眼正坐在矮桌邊上吃他們剩下的饃饃的李正一眼道。
“外面日頭毒得很,主子還是多飲些水再走不遲!”
李正咽下口中的食物起身道。
還不待薄郎君說話,羅嬌嬌已經把一碗水送到了他的面前。
薄郎君喝了兩口后,將碗放到羅嬌嬌的手里向外走去。
正午的陽光十分的刺眼,薄郎君瞇著眼睛大步走向前院。
羅嬌嬌和李正趕緊跟上。他們見薄郎君出了寺廟就直接上了馬車,便也迅速上了車。
李正戴上了紗帽,駕著馬車順著鄉間土路去往楚國方向。
秋子君壓根就沒想到薄郎君會來,還是被人追趕到此躲避的。
晚宴之上,秋子君與夫人季蓮兒一起熱情款待薄郎君三人。
席間,喝得暈乎乎的薄郎君說出了自己為了救羅嬌嬌才不得不離開皇城的事兒。
“丫頭好福氣!”
深知薄郎君秉性的秋子君感慨萬千。
“郎君若不喜歡平民生活,那就回去吧!反正秋師傅會護著我的!”
羅嬌嬌不想薄郎君跟著她吃苦,所以狠下心來道。
“回不去了!”
薄郎君雖然有些醉意,但他卻沒有把皇后趕他走的事兒說出來。
“你們都住我這里!我楚國養個國舅爺沒問題!”
秋子君干了杯中酒。
“秋師傅!他可是不太好養的人!你可得想清楚了!”
羅嬌嬌見秋子君如此豪爽,心里雖高興,但她還是半真半假地打趣道。
“楚國的國庫豐盈,丫頭不用擔心!”
秋子君也知薄郎君的吃穿用度不比常人,但他是他唯一的徒弟。徒弟有難,師傅怎么可能袖手旁觀呢?
“我的財富足以……我不用你的錢!”
薄郎君放下了酒杯,醉眼朦朧地道。
“難不成你在我楚國也有商號?”
秋子君的鳳眼一閃,探問道。
“有三家商號,我就是在楚國住上十年,也花不完!”
薄郎君是真的醉得可以!
“郎君!您醉了!我扶您回去休息!”
羅嬌嬌可不傻!他怕秋子君再問下去,薄郎君明日醒來得知,恐怕會跟他沒完!
秋子君只是好奇心作祟,也并非有其他的心思。
“丫頭!好生照顧著!你們有任何需求,只管說出來!秋師傅絕不吝嗇!”
秋子君又喝了一杯。
“莫要喝醉了!”
季蓮兒輕聲勸道。
“你夫君什么時候醉過?今兒我太高興了!我這個徒弟啊!若不是有難淪落至此,他恐怕不會想起我這個師傅!”
秋子君自斟自飲,喝得好不快活。
李正并未離席,而是繼續悶頭飲酒。
“小子!好酒量!有心事?”
秋子君瞇縫著眼睛看著李正。
“國主可還記得暗門之事?”
李正喝得眼睛都紅了,看來也是醉了的。
“暗門的規矩也略知一二!”
秋子君饒有興致地望著這個坐在副席上的年輕人。他的主子都走了,可他還在喝酒。
“暗門內部有變,恐怕有人會對國主不利,還望早做準備!”
李正說完,搖晃著身子走出了宴客廳。
“這小子倒是有情有義!”
秋子君干了杯中酒笑道。
“暗門不是個暗殺組織么?怎么會和夫君扯上關系了呢?”
季蓮兒一臉的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