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所內,東方離坐在軟塌上,聽到消息時,他手中的杯盞啪的一聲,砸在地上。
“失敗了?”
“七哥,你不該擅自行動。”
東方默笙面上,難得沒有了笑容。
一共八個jing銳兵士,一個都沒回來。
這些兵士,每一個都是花了百金訓練成的。
為首的那一個,更有可能在幾年內凝聚成武極印,這一次,損失慘重。
“一介窮書生也配吸收我大楚的天地jing華,凝聚成文華印?”
東方離語氣很酸,他辛辛苦苦多年,努力守住了童子身,都還沒凝聚成武極印,蘇妄何德何能?
“你不該找人暗殺他,還是當著鳳白泠的面。”
東方默笙揉了揉眉心,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有一絲無奈。
“不為我用,就該殺。慢著,你說救了蘇妄的人是鳳白泠!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還跑去勾搭蘇妄?”
東方離被打開花的屁月殳還未好全,一激動,扯動了傷口,痛得倒抽冷氣。
沒殺成蘇妄,他倒是不激動,一聽說鳳白泠也在,他反倒激動了。
“蘇妄有大才,他賣命給鳳白泠是為了救母,你今日這一刺殺,他會誓死效忠鳳白泠。”
東方默笙搖搖頭。
鳳白泠當然不會是那些jing銳的對手。
“鳳白泠一介女流,蘇妄要追隨她,能成什么氣候。”
東方離提起鳳白泠,屁月殳更疼了。
“她身后還有個獨孤鶩。”
東方默笙把玩著手中的玉簫,碧玉映襯下,他的手就如一件jing雕細琢的器。
獨孤鶩和公主府近日的互動很密切。
他想起了那個在頌春宴上,一曲艷壓群芳的鳳三無,心中有些煩躁。
“獨孤鶩才不會看上她,他喜歡的是納蘭湮兒,除了父王整個皇室的人都知道。娶鳳白泠,那是父王逼的,父王是什么人,他封鳳白泠為郡主,就是為了讓她監視他。”
東方離輕蔑道,他都看不上鳳白泠,何況是獨孤鶩。
“獨孤鶩的人殺了我們的人,清理了現場,一具尸體都沒找到。”
東方默笙不得不佩服獨孤鶩的手段,對方早就猜到了那些是死士,連審問都懶得審問,直接都處置了。
“我去找鳳白泠,哄哄她,她一定會把蘇妄讓出來。”
東方離一提起獨孤鶩,就覺得頭大如斗,明明對方也就比自己年長了幾歲,還廢了腿,可對上他,東方離還是底氣不足。
鳳白泠就不同了,她那天還唱曲兒訴衷腸呢,這陣子她對自己冷臉相待,一定是欲擒故縱!
東方離覺得,女人的那套把戲,他再清楚不過了。
東方默笙手中一頓,看東方離斗志高昂,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在他看來,從獨孤鶩身上下手反而更容易,那人生性多疑暴戾,一旦知道自己被人監視背叛……
不知過了多久,鳳白泠覺得耳邊似有什么聲響。
她費力睜開眼,頓覺眼前一片紫光很是刺目,那條氣勢驚人的紫金龍盤踞在身側,聲音是它的打呼嚕聲。
身旁,并無旁人。
鳳白泠吃了一驚。
也不知眼前的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
近距離看,紫金龍體型驚人,它渾身紫色,每一片鱗片都有鳳白泠的手掌那么粗。
鱗片看上去堅硬無比,只怕比連最好的刀槍都難傷它分毫。
體內的第七識倒是恢復了,鳳白泠伸手要去摸一摸那條紫金龍。
獨孤鶩身上的帝王之氣就是來源于紫金龍,難得有機會蹭一蹭,如果能拔下一個鱗片,那就更好了。
啪——
龍尾高高揚起,毫不客氣,甩向鳳白泠的手背上,鳳白泠連忙收手。
“和獨孤鶩一樣,脾氣真臭。”
鳳白泠嘟囔道。
紫金龍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那條龍尾卻揚得高高的,鳳白泠要摸它,它就甩過去,就好像鳳白泠是一只討厭的蒼蠅。
倏的,鳳白泠手又動了。
這一次,龍尾再次拍來時,鳳白泠兩只手同時動了。
她的手就如無骨般,抓住了龍尾。
龍尾用力搖擺著,鳳白泠的手也不松開,纏、抽、劈,一套纏絲擒拿手被她演繹的如火純情。
她加入軍隊后,學習了一整套的軍體拳,再后來,遇到了一位出身少林寺的老軍官,傳給了她一套擒拿手,結合了軍體拳后,近身對敵,效果更好。
紫金龍還沒遇到這么無恥的對手,龍身上的鎖鏈被拖得嘩啦啦作響,可愣是甩不開鳳白泠,偏偏它又不能一爪子把鳳白泠拍死了。
它能通靈,也知道鳳白泠能救治獨孤鶩。
被纏得急了,紫金龍鼻子里重重一哼,身上的鎖鏈一不留神甩向鳳白泠。
金色的鎖鏈頓時金光萬丈。
紫金龍大驚,睜開眼。
鎖鏈上的金光化為了的灼熱的火焰,噴向鳳白泠。
鳳白泠不得不松開了龍尾,抓住了金色鎖鏈。
火焰靠近她時,鳳白泠一驚,體內的第七識悉數釋放出,周身籠罩著一層螢火光芒,對抗那一片火焰。
紫金龍瞪圓兩只燈籠大的眼,還用力眨了兩下。
她沒有化掉?
鳳白泠的手好好的。
鎖鏈上,火焰熊熊燃燒,足以熔化jing鐵,可鳳白泠那只手,白生生的手,就那么抓住鎖鏈。
鎖鏈上,金光黯淡了一些,足有鳳白泠的腰身粗細的金色鎖鏈破天荒裂開了一條裂縫。
雖然只是發絲般的裂縫,可還是讓紫金龍和鳳白泠驚住了。
不等鳳白泠回過神來,她感到身體一陣發燙,有什么東西,放在了她的額頭上,有個小小的聲音,一直在耳邊。
娘娘——
小鯉!
意識迅速剝離,紫金龍消失了。
醒來的鳳白泠看到了熟悉的雕花床梁。
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將絞干了的手帕覆在鳳白泠的額頭。
鳳小鯉兩只大眼睛紅紅腫腫的,像極了只小兔子。
“醒醒。”
她趴在鳳白泠的耳邊,小聲念叨著,她已經念叨了一個時辰,連她最愛吃的桂花糕都沒能打斷她。
娘娘說過,讓她在外人面前不許亂說話。
她就自己小聲說,可為什么,她說了那么多次,那么久,娘娘都沒醒來。
以前,她說什么都很靈的,為什么獨獨對娘娘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