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小錦一驚,回頭一瞬,雙拳毫不遲疑轟出。
身后的人笑了一聲,身子一偏,避開了小錦的拳頭。
“父王!”
小錦驚喜不已。
“大半夜的,夜不歸宿,八成又是那女人教的。”
獨孤鶩得知歧村的情況后,就趕了過來。
只是半路上,遇到了個小插曲。
他遇到了納蘭湮兒和東方錦,他們碰到了飛蝗的攻擊,侍衛們都中毒死了,東方錦受了驚嚇后,一直不肯開口說話。
納蘭湮兒懇求獨孤鶩護送她和東方錦回去。
獨孤鶩沒有答應,鳳白泠母女幾人還在歧村。
可是考慮到納蘭湮兒母子的安危,他還是把人帶來了歧村,趕到時,已經是深夜。
他找到了老村長,打聽到了鳳白泠母子三人的住處,沒想到,撲了個空。
“父王,母妃下去了。井下很危險,你幫幫母妃。”
獨孤小錦見了獨孤鶩,就如見了救命稻草,他心目中,只有父王可以救母妃。
“枯井?”
獨孤鶩眼尾挑了挑,眼微微瞇起。
“阿鶩,你不能下井。鳳白泠會害死你的。”
身后,納蘭湮兒和老村長等人也趕來了。
看到那口古井,納蘭湮兒情緒有些激動。
她已經從花無傷口中得知,那口井是奪命的井。
靈泉很可能就在下面,可是沒有人能夠取得靈泉。
“這位大人,那口井不能下,下去會死人。”
老村長也一臉的擔憂,得知鳳白泠竟然下了井,他又是搖頭又是嘆息。
“她下去多久了?”
獨孤鶩凝視著井口。
“母妃下去一刻多鐘了,她還活著,父王,我扯了繩子,母妃回應我了。”
獨孤小錦說著,輕輕扯了扯繩子。
可是這一次,繩子那一頭,并無回應。
獨孤小錦小臉灰敗。
納蘭湮兒一見,心頭大喜。
鳳白泠死了,她一定死了!
連花無傷都說了,那口井下沒人能活著出來。
“怎么會沒有反應。”
獨孤小錦驚慌失措,他撲到井口,大大的眼中,滿是驚慌,不顧一切,就要往下跳。
獨孤鶩一把扯回了兒子,眸光一掃,看向納蘭湮兒,他眼中的冰冷,讓納蘭湮兒不禁心生恐懼。
“太子妃,你最好實話實說。歧村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納蘭湮兒咬緊了唇,不愿開口。
“你若是不說,我只好麻煩你跟我下去一趟。”
獨孤鶩的話,讓納蘭湮兒慌了。
她了解獨孤鶩的性格,他真的會帶她下去送死。
“歧村……歧村有靈泉。能延年益壽,我爺爺,他需要靈泉。”
納蘭湮兒掩面哭了起來。
“鳳展天也是太師府唆使的?”
納蘭湮兒咬咬唇,沒吭聲。
“飛蝗呢?”
獨孤鶩眼眸更深了。
她變了。
曾經的她善良不經事,與他志趣相同,可嫁給了權勢之后,她為達目的,連無辜的百姓也不肯放過。
“飛蝗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也是受害者。”
納蘭湮兒不敢去看獨孤鶩,她怕從獨孤鶩眼中看到失望。
“在上面呆著,我去把她找回來。”
獨孤鶩的眼底翻騰著怒色,那笨女人,她難道不知道,她在自尋死路。
“阿鶩,你不能去。”
納蘭湮兒連連搖頭。
那地方,連花無傷都下不去,以前的阿鶩也許可以,可如今,他的腿……
“找根繩子過來,放我下去。”
獨孤鶩讓人取來了兩根拐杖和繩子。
老村長還想制止,可看到獨孤鶩的眼神,沒人再敢出聲,男人身上有一種讓人不容置喙的威嚴。
“父王,你一定要帶母妃平安無事的回來。母妃下去前說過,這下面沒法子呼吸、”
獨孤小錦滿臉的擔憂。
“在上面等著我。”
獨孤鶩心緊了緊,沒法子呼吸,那女人還下去找死?
他的身影消失在井口。
納蘭湮兒緊咬著唇,她難以相信,阿鶩為了那女人,竟然連性命都不顧了。
“都是你,你個災星,你害死了阿鶩。”
納蘭湮兒沖著獨孤小錦罵道。
獨孤小錦倔強抬起了頭,眼中只有堅定。
“父王會帶回母妃的。我不是災星,我是獨孤小錦。”
天邊,第一抹曦光穿破了云層,照在獨孤小錦那張堅毅的小臉上。
滴滴答答——
鳳白泠爬了一段路后,發現隧道很長,她身上的繩子長度不夠了。
她暗暗和獨孤小錦說了聲抱歉,將繩子解開了。
又過去了一刻鐘,鳳白泠感到自己的膝蓋都有些發麻了,她眼前的景色陡然一變。
隧道的盡頭,有一扇活動的石門,上面長滿了青苔,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人打開過了。
鳳白泠推開了門,門發出一聲悶響,門打開了,視野下移,是幾步臺階。
順著臺階往下,視野豁然開朗。
這是個天然的石窟,四周長滿了鐘乳石。
鐘乳石上想著會發光的夜光苔,照亮了四周。
那股濃郁的水汽就是從這里透出去的。
鳳白泠手里拿著氧氣瓶,警惕著腳下。
到了石窟里后,已經不見人和獸的尸體,缺氧的情況下幾乎沒有人能存活半個時辰。
這時,石窟里的某個區域吸引了了鳳白泠的注意力。
那是一口泉眼,泉眼里并沒有流出水來。
“這里應該就是井的源頭了。”
鳳白泠走近一看,心口一震,一具干尸趴在泉眼上,干尸上,有一些古怪的血字,看上去像是某種古怪的儀式。
那些血字是某種鳳白泠不認識的文字,透著一股邪氣。
鳳白泠遲疑了下,上前挪動干尸。
干尸被搬開的一瞬,石窟里一陣激烈的震蕩。
有股未知的力量鉆出地面,已經干涸的泉眼突然又活了過來。
咕咚咕咚,泉水冒了出來。
那泉水清澈無比,泉水流淌過石窟里的鐘乳石,發出叮咚聲響,形成了一曲優美的大自然的樂曲。
泉眼處,出現了一個古體的“水”字。
“小心!”
在那印記出現的一瞬,泉眼里,水凝聚成箭,嗖嗖嗖,它們如同生了眼朝著鳳白泠射去。
身后,男人抱住她,一個翻滾,避開了水箭。鳳白泠抬眸看去,就見獨孤鶩的臉色都憋紫了,細碎的發被打濕了,濕漉漉的落在她的臉上。
獨孤鶩身懷閉氣功,能夠堅持半個時辰左右,堅持到這里已經是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