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紅萱,鳳白泠并不陌生。
她是陸音的師妹,和獨孤鶩據說也是青梅竹馬。
獨孤鶩的院子里,在鳳白泠住進來前,沒有女人住進來過。
哪怕是那幾任王妃也是如此,紅萱卻是個例外。
算起來,她住進鶩院也已經好幾日了,對此,春柳還很是不滿,說這個紅萱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對鶩院的仆從挑三揀四。
可這幾日鳳白泠早出晚歸,還未見到過紅萱本人。
聽說讓紅萱照看小鯉,鳳白泠第一反應就是不樂意。
“我能照看小鯉。”
小鯉的性子是有些調皮,可卻是個善良的,鳳白泠并不擔心她的教育問題。
那一世,小鯉慘死,鳳白泠對這個女兒如珠如寶,自然舍不得其他女人來照看她。
“你在毓秀院時,怎么照看她?還有上一次,小鯉中毒,黑電也沒法子預防。紅萱是陸音的師妹,對毒物很是了解,她還懂武,是照看小鯉最好的人選。”
獨孤鶩的話,讓鳳白泠一時語塞。
關乎到小鯉的安危,她不能再含糊了。
第二日一早,天才剛亮,就聽到一陣猛烈的敲門聲。
鳳白泠昨晚陪著鳳小鯉,做夢都夢到了木之圣印,被驚醒后一看,天才剛亮。
“紅萱姑娘,王妃和小小姐還未起床。”
春柳攔不住紅萱。
門被推開了,就見一個英姿颯爽的身影走了進來。
眼前的女子,明眸濃眉,長得很是出眾,美眸里生機盎然,和鳳白泠見過的楚都的貴女們不同,紅萱身姿筆挺,腰間纏著跟軟鞭,一副俠女的模樣。
鳳白泠還未見過如此的女子。
“鳳白泠,從今日起,鳳小鯉就交給我照看。她都已經三歲了,早該和娘親分開睡了,今日開始,她不能賴在你房里。”
說著,紅萱就把鳳小鯉拎了起來。
鳳小鯉一臉的睡眼朦朧。
“王妃!”
春柳心疼小鯉,小小姐昨天受了驚。
“紅萱姑娘,那小鯉就交給你了。她性子比較活潑,有勞你了。”
鳳白泠沒有發火,把女兒喊醒了。
鳳白泠友善的態度,讓紅萱很是不屑。
她在鶩院里也住了幾天,已經打聽過鳳白泠的情況,除了一張臉和傳聞中有些出入之外,鳳白泠似乎沒什么特別。
她平日既不看書,也不習武,文不成武不就,儼然就是一個草包。
陸師兄居然還對她贊不絕口,簡直是荒謬。
“王妃,就這么把小小姐交給她了?”
春柳一臉的擔憂。
“怕什么,我看紅萱姑娘的jing力不錯,應該和小鯉很投緣。”
鳳白泠笑了笑,洗了把臉,開始往臉上涂護膚品,今日,新歧村的第一批蠟燭就該上市了。
紅萱一臉得意,弄醒了鳳小鯉。
鳳小鯉醒來后,看到紅萱,還一臉的懵。
可等到用完早膳,鳳小鯉就滿血復活了。
紅萱看了看春柳送來的鳳小鯉日常的活動,這小東西,一天早中晚加點心,一共要吃六頓,除了下午要跟著蘇妄讀書,上午要遛黑電。
除了能吃之外,看上去,很是好管教。
上午,順親王府里,到處都傳來紅萱的怒吼聲。
“鳳小鯉,你站住。”
一道黑影,伴隨著一個小身影,在順親王府里跑來跑去。
紅萱氣喘吁吁,這哪來是遛狗,分明是在遛人。
她一個早上,跟著把順親王府跑了十趟。
她累成了夠,可鳳小鯉那小東西,還愜意得在那吃點心,為了有體追上鳳小鯉,紅萱也跟著吃了一頓又一頓的點心。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后,蘇妄來給鳳小鯉上課。
作為小鯉的照看者,紅萱自然而然要陪著一起上課。
上課也就罷了,上的還是紅萱從小到大都很討厭的算籌。
“我有一百文,想買一百只雞,這一百只雞中需要有公、母、小雞。一百文錢需要剛剛好花完。公雞每只五文,母雞三文,三只小雞一共一文錢,該怎么買?”
蘇妄出了道題。
“公……母……一百……三文……”
紅萱覺得自己手指都要不夠用了。
當大夫也不用學算籌啊,紅萱差點沒把毛筆給折了。
“買四只公雞、十八只只母雞和七十八只小雞。”
鳳小鯉在旁奶聲奶氣。
紅萱一臉的懵。
這也就眨眼的功夫,就算出來了。
“小鯉很聰明,和小錦一樣聰明。”
蘇妄一臉的贊許。
小鯉雖然很頑皮,老是坐不住,卻是個非常聰慧的孩子,比起獨孤小錦來,就是懶散了點。
好不容易熬到上完了算籌課,紅萱已經不想說話了。
“紅萱姨,小鯉餓了。”
小鯉摸了摸餓的扁扁的肚子。
“你都吃了四頓了還餓?”
紅萱摸了摸自己已經肉眼可見圓了幾寸的腰,這才第一天!!
她忽然明白,鳳白泠早上說的“勞煩”是什么意思了。
“府里的點心不好吃。”
鳳小鯉可憐巴巴,抱住紅萱的手。
紅萱只覺得自己的舌頭僵住了,拒絕兩個字怎么也說不出口。
一刻鐘后,紅萱拎著鳳小鯉,鳳小鯉的大眼睛一路上都沒停過,東張西望。
“小鯉想吃糖葫蘆。”
小鯉看到了賣糖葫蘆的。
紅萱看了眼身旁的小販,還有那紅艷艷的糖葫蘆,眼眸凝重了起來。
“去楚月樓吃糕點。小孩子亂吃,會長不高。”
紅萱目光冷冷掃過那名小販。
她抱起了小鯉,加快了腳步。
小販見紅萱一路都帶著鳳小鯉,懊惱著閃進了一旁的巷道。
巷子里,還聚了好幾個商販,都是拿著鳳小鯉平日喜歡的零嘴。
“不成,有個女人跟著。那女人很是機敏,根本不讓我們靠近那小孩。”
幾個商販畢恭畢敬向巷子里的男人說道。
“那個女人是毒龍山莊的紅萱。”
東方成目光陰沉。
那一日,在皇宮里沒有抓到鳳小鯉,他就很是惱火,本想借著機會收拾了鳳小鯉,奈何獨孤鶩和鳳白泠那么警覺,連紅萱都用上了。
楚月樓里,納蘭湮兒臉色不大好,桌前,放著幾本賬簿,是太師府的幾家藥行的賬簿,這幾個月,藥行的生意每況愈下,都是因為杏林春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