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散去后,眾皇子也各自散去。
東方成離開時,狠狠瞪了眼獨孤鶩。
“鶩王,老臣先送你回府?”
李慶見鳳白泠來了,反而是松了口氣。
在他看來,鳳白泠開口說保圣上四五天,這四五天內,圣上就絕不會有事。
“王妃在哪,我就在哪。李公公,勞煩你去順親王府,拿一些我和王妃日常換洗的衣物,另外,告訴春柳和親王妃,照看好小錦和小鯉。”
獨孤鶩沉聲道。
李慶頷首,忙差人去親王府。
過了片刻,鳳白泠走了出來。
她好看的眉頭,緊緊擰著。
“我要去看看紅萱。”
正如鳳白泠猜測的那樣,永業帝的情況非常復雜。
動用醫療艙都沒法子解毒,可對方下的份量又非常巧妙,永業帝的情蠱和斷腸草的份量達到了一個暫時的平衡。
這種平衡,讓永業帝不會立刻暴斃。
鳳白泠甚至懷疑,有人知道永業帝中了情蠱,所以用上了斷腸草,想救永業帝。
可永業帝的情蠱,卻比下的斷腸草要弱一些,以至于永業帝吐血中毒,如此手法,連鳳白泠都沒有絕對把握。
對方一定是個醫道高手。
“你懷疑是紅萱下的?”
獨孤鶩反問道。
“我以為,不是紅萱干的。她若是有這個能耐,陸音就沒法子繼承毒龍山莊了。”
鳳白泠是知道陸音的醫術的,陸音的毒可沒到這一步。
所以鳳白泠才更要問清楚紅萱。
天牢里,昏暗陰沉。
紅萱面容慘淡,蜷縮在角落里。
聽到聲音時,她連頭都沒抬。
“不用你費心了,我是咎由自取。”
“是我。”
鳳白泠的聲音傳來。
看到鳳白泠紅萱面色不善。
“你來做什么?”
她和鳳白泠沒什么交情,每次見到鳳白泠都沒什么好臉色。
“如果你不是陸音的師妹,不是獨孤鶩的好友,我還真懶得來。”
鳳白泠說著,丟給了紅萱一塊巧克力。
“諾,看在你幫我帶了一天女兒的份上。”
天牢里不能帶食物,紅萱這幾日在這里,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得讓她活下來。
紅萱也的確有些餓了。
她撕開巧克力,看那玩意黑乎乎的,可卻有種香甜的味道。
她咬了一口,口腔里頓時充滿了濕滑的可可味,苦苦甜甜的。
“這就是小鯉說的巧克力?”
紅萱一臉的驚喜。
小鯉曾經說過,她最喜歡娘娘給她吃的一種叫做巧克力的零嘴,又苦又甜,可娘娘說,巧克力小孩子不能多吃,一個月她只能吃到一塊。
果然是女人,就愛吃甜食。
看紅萱心情明顯好轉,鳳白泠清了清嗓子。
“這玩意可以保證你這幾日在天牢里不會餓死。另外,我需要再問你一次,斷腸草真的與你無關?”
鳳白泠心知,斷腸草來之不易。
尋常的藥行里,根本買不到這種毒藥。
李慕北的斷腸草也是通過特殊渠道購買的。
“當然不是我,我爹說過,斷腸草是百毒之王,吃了肝腸寸斷,沒有藥可解,我怎么可能在藥了加它。一定是有人害我。”
紅萱懊惱不已。
“那你又是怎么想到以毒攻毒的?”
鳳白泠再問道。
“我雖然看不出永業帝中了什么,可一定中了毒。我配的乃是一種我爹經常用的以毒攻毒的藥方,很多毒都能壓制。如果不是那一味斷腸草,我也許就成功了。”
紅萱的膽量比陸音大得多,陸音不敢用的藥方,她眉頭不皺一下就用了。
鳳白泠又詢問了一番,紅萱確定了她開了藥方后,就交給了宮女,期間,沒動過藥。
鳳白泠走出了天牢,耳邊回蕩著紅萱的話。
“藥送進來后,我也看過,沒什么問題。那時候,皇后進來過,還有個太監,以及一個長得挺好看的男人,好像是永業帝的近臣,我聽納蘭湮兒叫他花大人。他們看望了永業帝后,永業帝才喝了藥。”
那三個人……鳳白泠正想著
就見眼前,一人走了過來。
“鶩王妃。”
花無傷沖著鳳白泠行了一禮。
“花大人,好久不見。你是圣上近臣,方才怎么沒看到你。”
鳳白泠微微頷首。
“聽說圣上病情告急。我去太醫院查古籍去了,還真讓我找到了一個法子,也許能救圣上。圣上病情毒血攻心,若是能用活人血,換去圣上身上的毒血,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花無傷道。
“花大人,你這到底是救人還是害人?圣上換了血,那被換之人的性命,又當如何?”
鳳白泠眸光一冷。
“可以用死囚。”
花無傷低聲道。
鳳白泠心底一寒,眼前這個男人看著無害,可實則……
“哪怕是死囚,也只有一半的機會。況且,生命之前人人平等,誰也不比誰高貴。”
鳳白泠睨了對方一眼,丟下花無傷愣在原地。
生命之前,人人平等……
花無傷若有所思,望著鳳白泠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接下來的幾日,鳳白泠一面用營養液給永業帝補充體力,一方面調查斷腸草的事可惜一直沒有進展。
數日之后,陸音帶著毒龍山莊的莊主紅昊然進了宮。
寢宮內,皇后和一眾皇子都看向了面前的老者。
這就是天下聞名的毒龍山莊莊主紅昊然?
這威名赫赫的前者,竟是一名暮年老者。
他看上去已經是耄耋老者,背佝僂著,須發雪白,臉上布滿了老人斑。
“他真是紅昊然,我怎么聽說,他才五十歲?”
東方成狐疑著。
話音甘洛,東方成只覺得肚子一陣滾疼。
“我的肚子……”
“大皇子怕是吃壞了東西。”
紅昊然老眼里閃過一抹冷色,他全然沒有動手,可東方成卻莫名其妙腹疼不止,他沒敢再出言冒犯,身旁陌淺淺忙去傳太醫。
紅昊然被扶進了寢宮,皇后和皇子們忙跟了上去。
看到永業帝的模樣,紅昊然老臉上也是閃過一抹驚色。
“我師父請各位先退出去。另外,鶩王妃請留下來,我師父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陸音說罷,皇后和皇子們只能退了出去。
就連獨孤鶩,也退了出去。
“紅老前輩,你可有解毒之法?”
鳳白泠忙問道。
這幾日,永業帝的病情每況愈下。
“斷腸草無藥可解。”
紅昊然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