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怎么回事兒啊?電路故障啦?”
天元集團安全保障室,負責查看攝像頭的保安捂著嘴打了個大哈欠。
大樓里的暖氣開得很足,長時間呆在室內很容易犯困,他上午喝的那點兒咖啡已經失去了效果,這會兒和人說話也是無jing打采地。
“應該是吧。這種天氣容易造成電壓不穩,不過現在應該沒問題了。”年輕的維修人員一面說話一面收拾著工具箱。
就在剛才,先是一部通往地下車庫的電梯在下行過程中監控探頭突然出現大量雪花點,
緊接著,負五層部分區域的監控也出現了這種問題。
好在過程都不長,加起來也就兩分來鐘的樣子,剛才他遠程修復了系統,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
眾所周知,電子設備經常會出現這種不明原因的故障,而從監測數據來看,設備運轉正常、程序運行穩定、電路也沒太大問題,很顯然這些新設備也不存在老舊一說,這便表明這是偶發事件。
若不然,這鬼天氣還要冒著大雪去查外設電路,那滋味可不大好受。
于是,這短暫的設備故障便成了每日工作日志里不起眼的一筆,只要接下來不出大事,這份記錄也將與它的前輩們一樣,躺在某處吃灰。
大雪連下了兩天一夜,雪霽后,天卻未晴,今年最大的寒潮席卷而至,帶來了一場帝都罕見的凍雨,市內氣溫直線降到了零下二十度。
極端天氣對城市的影響不可謂不大,積雪與道路結冰現象十分嚴重,環衛部門出動了大量化雪車,卻也無法在短期內解決這些問題。
政府于是號召大家盡量減少出行,出行也首選地下交通工具,以避免造成地面道路擁堵以及意外事故的發生。
蘇音自然是不可能乘坐地鐵的。
她是公眾人物,
低調出行是她的義務與責任。所以,在接到修真者聯盟發出的會議邀請時,她還是獨自駕車來到了修盟總部。
前來參會的人員很多,幾乎囊括了華夏超凡最強的那一批人。
此外,幾大家族的jing英子弟如宗政東、程家兄妹以及宿氏兄弟等等也系數到場,金易得與木輕云就更不可能缺席了。
“小姐,您最近身體如何?休息得可好?”一見蘇音,金易得立刻上前輕聲問候。
在解決了程家壽宴發生的事件后,蘇音便第一時間向公司提交了休假一個月的申請,金易得身為宮商藝文社兼任CEO,對此自是知情的。
“嗯,我很好。”蘇音的語氣很淡,說話時,并未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
外面正下著小雪。
細密的雪粒子敲打著落地窗,天色格外陰沉,北風低咽著穿梭往復,馬路上的車輛像一只只甲殼蟲,行人猶如螻蟻,而這座繁華的城市此時就像是一所牢籠,以鋼筋混凝土的建筑與交織如網的街巷,困住了所有人。
見蘇音不愿多說,金易得便也安靜地站在一旁,木輕云則立在稍遠些的位置,同樣沒有出聲。
三位華夏最頂尖超凡者營造出的氣場,靜默中透出無形的威勢,令人望而卻步。
今天會議的主要議程只有一項:
討論程氏壽宴上發生的集體入夢事件。
此事影響極大,后果雖然并不嚴重,卻也足夠引起有關各方的重視。
身為本次事件的解決者,蘇音當仁不讓地成為了會議的主講人,而程家諸人則以親歷者的身份對她的講述進行補充完善。
在整個過程中,“神秘人”三個字被反復地提及,當會議進入討論階段后,關于神秘人的來處,眾人便產生了很大的分歧。
程家的觀點是:神秘人與影世界有關,其所出現的時間及相關事件,多多少少牽涉到了主世界與影世界之戰。
但這一看法卻被其余幾家共同駁斥,他們認為這完全就是危言聳聽,神秘人應該只是如金易得一樣的藍星隱世大能,只是立場并不那么正面而已。
四個家族得出這一結論自有依據:即如果神秘人真的來自影世界,以其強大的修為,他所攜帶的信息必然極為活躍,則主世界意志便不可能不注意到他的存在,也不可能不去抹殺掉這個異類。
在他們爭論乃至于爭吵的過程中,蘇音始終面含淺笑,一言不發,而與會者也仿佛忘記了她的存在。
既無人征詢她的意見,亦無人記起早在爭論開始之前,這位隱藏在演藝圈的大能其實已經宣布了一件事:
會議到此結束。
也因此,主講人的悄然離場,既合乎會議程序,同時也沒有違反修盟的內部規定。
推開會議室的大門,蘇音徐步踏上了長長的走廊。
這是一幢不起眼的建筑。
在眾多時尚光鮮的寫字樓中,它的陳舊與落后使得它失去了競爭力,租住在此企業自然也不可能會是什么大部頭,泰半都是些不入流或是才創業的小公司。
即便將租金調低,這棟商用樓也還是未曾租滿,有一兩層樓是完全閑置的。
修盟租下了其中一層,將之改造成為機密檔案保管處,并布下了多達上百道的禁制。
除少數高層之外,普通成員是無法找到并進入這間小小的檔案室的,更遑論翻閱那些機密紙制文件了。
蘇音便是少數人之一。
事實上,就算沒有修盟配發的特許符箓密鑰,她也可以硬闖進去,只是破除禁制比較麻煩罷了。
轉過走廊,蘇音先在登記處進行了電子與紙制信息登記,再與高階修士警衛完成密鑰對接,這才最終走進了那個神秘檔案室。
房間里很空。
開放式鐵皮文件柜上,只擺放了寥寥數十個紙袋,每一個都不算厚,封皮上標注著文件資料的關鍵詞,按照時間順序依次排列。
不過,蘇音的注意力卻并不在這里。
她側首注視著房間另一側的閱覽處,神情顯得有些意外。
“蘇前輩,您也來這里了?”
穿著一身松垮白大褂的俊美男子收回架在桌上的腿,站起身來,完美無缺的臉上現出了同樣完美無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