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采玉本來還沉浸在向貴妃那傾倒眾生的美貌里不可自拔,忽然被向貴妃的一句話驚得回了魂。
“母妃,兒臣……腦殼兒疼!”趙采玉捧著腦袋立即躺倒在床上。
向貴妃愣了愣,旋即走過去,又是摸她的腦袋,又是拍的背,關切地問:“怎么了?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趙采玉忙喊靈芝,靈芝進來了,趙采玉就指著向貴妃對靈芝說:“她……是誰?我看到她就頭疼,讓她出去!”
這可把靈芝給為難住了。
向貴妃更是心急如焚起來:“是不是離魂癥又犯了?”
剛叨逼了一句,就聽趙采玉叫嚷起來:“哎呀,頭好痛。”
這是怎么回事啊?向貴妃慌了,趕緊讓太監去太醫署請許紹燁入宮。
許紹燁入宮前,趙采玉不停喊頭疼,向貴妃只能先從寶華殿退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靈芝和趙采玉兩人的時候,趙采玉終于長舒了一口氣,舒舒服服躺倒在被窩里。
這讓靈芝很吃驚,問她:“殿下,你,你沒事吧?”
“哦,有事,本宮餓了。”趙采玉躺在床上,眼珠子咕嚕嚕一轉,“本宮想吃那個水晶肘子。”
見靈芝一臉懵逼,趙采玉又說道:“去讓御膳房幫我弄個水晶肘子吧,我吃飽了,興許頭就不疼了。”
好吧,還能這樣嗎?
“奴婢這就去通知御膳房,殿下不要擔心,文明和和諧已經去太醫署找許公子了,等他進宮給殿下你看治,殿下的頭就不疼了。”
許紹燁要進宮了,也挺好的,找個人聊聊天也不錯。
靈芝也離開了寢殿,趙采玉在被窩里呼出一口氣,十七公主那傾國傾城的母妃竟然跟她提到,讓她嫁給平陽公主家的柴表哥的事。
平陽公主是皇帝胞姐,就是她的親姑姑,親姑姑的兒子就是她的親表哥,表兄妹結婚那可是亂!倫!
其他人要嫁那是其他人的事情,她可不行,這個身體里的她可是個現代人,怎么能夠接受近親結婚這件事呢?那可是會生出傻子的!
想到生孩子,趙采玉就想到了自己的兒子,離婚后,兒子判給了男方,他們母子聚少離多,也幸好是聚少離多,否則自己突然死掉,兒子一定很不習慣吧?
對于自己的死她本沒有什么遺憾的,就是想到兒子,有一股淡淡的憂傷,還是難免要牽掛兒子。
這就是每個女人的軟肋吧?一旦有了孩子,就多了牽絆。
許紹燁此刻并不在太醫署,而是在自己家里。
自從因為治療十七公主的病得到豐厚的賞賜之后,許家就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先是賣了原來的老房子,在長安城里買了個新宅子,雖然不大,可好歹是城里的房子,距離保安堂也近,這樣許醫生就不用天天提前溜崗回家做飯給兒子吃了。
今天這個新家里來了一位客人,是個老村醫,名叫陳年,許紹燁本來尊稱他一聲陳大伯,但是許醫生卻讓許紹燁喊他師兄。
為什么呢?
因為這個陳大爺是許醫生新收的徒弟,父親的徒弟與父親的兒子,那就是師兄弟的關系,考慮到陳大伯年紀長,許醫生就讓許紹燁喊他一聲師兄。
許醫生這樣吩咐完,就沖老村醫嘿嘿一笑,“本來要讓他喊你一聲師弟的。”
師弟也未嘗不可,但師父說什么他就聽什么。
陳年老伯已經拱手對許紹燁熱情喚“師弟”了,許紹燁笑容僵硬,也只好喚聲“師兄”。
陳年這次初登師門,帶了豐厚的見面禮,全當束脩。
許紹燁說:“師兄真是太客氣了。”
“都是應該的。”這句話是許醫生說的。
“下次不用這么客氣了。”許紹燁更加尷尬。
“沒有下次了。”這句是陳年說的。
許紹燁看看這位發須花白的老村醫,再看看自己笑容很迷的父親,頓時覺得這對奇葩師徒畫風竟然很和諧?
許醫生告訴許紹燁,陳年手上有個病人也患了離魂癥,陳年已經給那位病人看診數日了,沒有任何起效,所以特來向許紹燁取取經。
許紹燁不由覺得好笑,對許醫生說:“爹,師兄可是你的學生。”
許醫生完全不以為意,一副理所當然架勢,說道:“這有什么?我之前給洛陽來的一個客人看治,那客人是為琴師,手上有眾多弟子,他便讓有些資歷的弟子去教授剛入門的弟子,這樣可以減輕他的負累,又能鍛煉其他弟子,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許紹燁說:“爹,我覺得是你不會治這離魂癥吧?”
許醫生嘴角抽了抽,瞎說什么大實話,你爹不要面子的嗎?
“廢話少說,你師兄登門一趟不易,你快給他講講。”
許紹燁看了陳年一眼,一把年紀,一把胡須,登一次門的確不易。
“所以,爹,那你以后打算怎么給師兄授課啊?”
“你師兄登門不易,你爹我可以親自登門。”許醫生已經給陳年搬好了椅子。
“你白天不是要在保安堂坐診?”
“我可以晚上時間去授課。”
陳年一聽許醫生的話,立刻附和,“對對對,師父安排的授課時間極好,因為我啊,白天也得坐診。”
可不,老村醫也是醫,負責全村人的身體健康呢。
墻都不扶,就服這對奇葩師徒了。
許紹燁被許醫生監督著,向陳年傳授了諸多看治離魂癥的診療方法,陳年歸結出兩個字:“這不就是聊天嗎?”
“不不不,師兄,這不叫聊天,叫心理輔導。”許紹燁拋出趙采玉告訴他的這個專業術語之后,頓時覺得自己專業極了。
“心理輔導是個什么東東啊?”陳年想哀嚎。
“簡單來說,就是聊天啊!聊天使人放松,聊天使人心情愉悅,聊天……”
許紹燁正說著,林丙笙就上門了。
“許同學,宮里來人,讓你馬上進宮一趟。”林丙笙滿頭是汗,氣喘吁吁說道。
許紹燁心里一咯噔。
見兒子跟著他同學匆匆離去的背影,許醫生的心也懸了起來。是不是宮里又有哪個貴人病了?為什么又來找他的兒子,其實他的兒子……
許醫生對于許紹燁能夠治好十七公主離魂癥這件事,并沒有什么底氣,覺得兒子純粹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