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沈錦書啥也不知道,就連差點被展澈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給吃干抹凈了也沒有半分的知覺。
只是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在喊她,威脅她。
又好像感到有一股莫名感覺在引導著她,誘惑著她。
口干舌燥的她想要抓住這份感覺,想要更加具體清晰的………
沈錦書再次醒來的時已是兩日后,這期間她當然不知道展澈是以什么樣的方式喂自己吃藥。
如若她知曉………那………
“姑娘可算是醒了,可要用些飯菜?”
紫鳶看著展澈這兩日不眠不休地照顧沈錦書,心下也已經了然。
有些念頭終歸是自己的癡妄,與其將來因為一些不可能的事遭了公子的厭惡,倒不如就這樣謹遵公子的命令。
用心地照顧他想照顧,守護他想守護的,如此或許能得他一絲正眼。
“展少呢?”
沈錦書皺了皺眉頭,聞著一屋子的煙味,不覺向紫鳶問道。
“這兩日,公子衣不解帶地守著姑娘,適才大夫說姑娘無事,才回了房去。”
想通的紫鳶也就將這點癡念埋藏在內心最深處,隨后,忍不住開口向沈錦書述說起展澈的無微不至的照顧。
“是他?那些話………難道是……”
沈錦書突然想去自己睡夢中那一聲聲的話語,難道是他在自己的耳邊呼喚?
不知為何,沈錦書的臉頰突然升起一絲絲微樣的嫣紅,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啞然地在內心深處漸漸滋長。
沈錦書在紫鳶的伺候下用了半碗的燕窩粥,吃了一些好克化的松糕。
精神略微恢復的沈錦書披上厚重的長氅,出門房門不知不覺竟走到展澈的院落。
“咳咳,咳咳……”
還未走近,便聽見里屋傳來一陣陣咳嗽的聲響。
“呵,我倒是聽說過嗜酒如命,沒成想,到你這卻變成了嗜煙如命!”
沈錦書推開房門,略有嫌棄地揮了揮手,隨后自顧自地房間里的窗戶都打開通風。
“精神不錯!看來該給葛大夫漲點出診費了!”
展澈看著精神尚可的沈錦書,那顆懸乎的心總算是可以稍稍放下。
“安排我回去吧!”
沈錦書在房里走了一個來回,尋了一把椅子坐下,捏起一縷青絲細細梳理著。
“什么?”
展澈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抖了抖燃盡的煙絲,扣了扣略有黑礁的煙斗,抬起頭看了一眼沈錦書。
沈錦書悠悠地嘆了口氣,仿佛還在沉浸在父親消失的煙霾中,癡癡地囈語著
“我做了好長的夢,好像夢見父親,可他不見了,我找不著他……”
適才還有些光亮的眼眸瞬間暗淡下來,遲疑了一會,沈錦書繼續開口:
“或許,他應該還在怪我,怪我沒將他帶回他真正的故鄉,所以他不想再見我了。”
“錦書,那天我說得有些重了,其實………”
展澈不忍見到沈錦書這樣憂傷自憐,伸手撫了撫她的眼眶,想要說些什么。
“你說得對,我該回去了,該回到屬于我的那寸天地!”
沈錦書驀然抬頭,一掃之前的晦暗,仿佛下了某種決心,正視展澈:
“展澈,你是故意的,對嗎?”
恢復理智的沈錦書一下就察覺到展澈帶自己來荊州的別有用心,可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帶自己來荊州祭奠父親,刺激,激發自己奪取沈家,為什么?這對他來說究竟有什么益處?
父親,對,他和父親又有什么交集?
一個個疑問如同開了閘門一樣,跳進沈錦書的思維。
展澈沒有回答沈錦書的疑問,淡淡地揉搓著一縷縷煙絲,嘴角玩味地揚起。
“所以,展澈,你會幫我!對嗎?”
不管展澈在自己身上存了什么目的,動機,但有一點,他和父親是深交。
所以,他會幫自己,不惜任何代價地幫助自己奪取沈家的一切。
“你說呢?”
展澈將這疑問重新丟給沈錦書,隨后情不自禁地為她整理一下掉落在額間的碎發。
“展少這般看得起,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你的那個建議,我覺得不錯!挺好!
我很期待名正言順的將父親迎接回沈家祠堂的那一天!
到時,我倒要看看誰敢阻攔!”
看著重新找回精神的沈錦書,展澈不禁感到欣慰,或許自己這樣做是對的。
至少,她現在看起來還不錯!
午間,沈錦書在展澈的房中享用了一頓午膳。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想開了,心情好了,沈錦書在展澈不斷布菜中竟多添了一碗米飯。
午飯過后的她,想起自己那日被展澈莫名其妙的拉走,不覺有些對不住沐雪臨。
趁著展澈心情略佳,沈錦書便提出想要和沐雪臨見面喝茶,順便走走逛逛。
展澈想要出言反對,可見到沈錦書興然的神情瞬間暗淡,不覺有些心疼,嘆了口氣,到底還是答應了。
一出展家別苑的沈錦書猶如被釋放的鳥兒一樣,心情愉快地帶著紫鳶趕往茶樓和沐雪臨碰面。
“錦書,你那天……沒事吧?”
沐雪臨一見到沈錦書,立馬撲了上來,給了她一個久違的擁抱。
想到那天展澈黑著一張臭臉強行將沈錦書拉走,沐雪臨便有些擔心。
要不是自家大哥拉著,說不定沐雪臨就大刺刺地跑到展家別苑搶人去了。
“沒事,不過這兩天受了寒,這才沒有出來,對了,豐裕園修葺得怎樣了?”
沈錦書咽了一口茶水三言兩語表示自己無礙,隨后,看似不經意地問起豐裕園的修葺。
雖然,展澈三令五申地不讓自己過問豐裕園,可沈錦書到底還是有些忍不住,畢竟,那曾經是父親居住過的地方。
“出了一些事,不過,錦書你不用擔心,最多半個月應該可以修葺好。”
沐雪臨模糊兩可地說了一句,未免沈錦書擔心,她又拍了胸膛保證道。
“雪臨,我過兩天就要回去了,至于豐裕園你們看著修葺吧,左右也不住人,不破敗就好!”
沈錦書想了想,或許展澈說得對,或許,自己的確不適合介入其中。
隨后,沈錦書將自己即將要離開荊州的事情告訴沐雪臨。
“什么?這么快?”
沐雪臨知道沈錦書不宜在荊州多待,可一想到她要回去,心里就有些難受起來,抓了一塊魚糕往嘴里一塞。
希望能夠化悲憤為食欲,掃蕩即將離別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