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看著沐雪臨這副模樣,不覺輕搖折扇笑了起來:
“還未恭祝沐姑娘洗雪沉冤,重獲新生!”
說完七皇子便舉起酒杯朝沐雪臨揚了揚。
七皇子敬酒,正在埋頭大吃沐雪臨忙放下筷子,舉起酒杯回敬著。
“額……聽錦書說這次多謝了,要不是你,我估計還出不來呢!
這個恩,我記下了!”
沐雪臨一向說不來那些管冠冕堂皇的言辭,只得豪爽地將酒一干而盡。
“叩,叩,叩”
就在眾人舉杯歡慶沐雪臨榮獲新生時,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只見店小二送上一柄形如柳葉的短劍。
“恭喜沐姑娘洗雪沉冤,這是我家送給姑娘的賀禮。”
“哇!風谷子的青陽白玉柳葉劍!”
沐雪臨向來是個武癡,對于這樣輕巧的短劍更是喜不自勝。
“你家公子是?”
突然有人送來這樣一柄短劍,沈錦書不覺起了警惕之心,忙拉了拉沐雪臨的衣袖。
“佳人配才子,寶劍贈英雄,沐姑娘女中豪杰,不知這份禮物可還順心?”
沈錦書的話音剛落,展澈便從外邊走了進來,一揚手又讓酒樓的伙計擺送了好幾樣沐雪臨喜歡的菜品。
“展澈?!”
沈錦書沒想到展澈竟會出現在這里,不覺吃了一驚,可轉念一想又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畢竟廣源樓是展記產業之一,展澈作為少東家自然會知曉他們今日在這設宴。
只是他這又送禮又送菜是個怎么個意思?難不成還認為他們之間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嗎?
沐雪臨見展澈過來打招呼,又瞧著沈錦書異于常態的冷淡,不覺有些疑惑:
“展少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劍倒是把好劍,只是……!”
雖然這柄短劍沐雪臨很是喜歡,可她可以察覺到沈錦書對展澈的變化,于是略作尷尬地將劍原封不動地推向展澈。
“展少果真不愧是商業奇才,這般的奸同鬼蜮,行若狐鼠,實在令人佩服之至啊!”
沈錦書飲了一小口酒,冷哼一聲便怪聲利語地諷刺著。
面對著沈錦書的冷言冷語,雅間的氣憤頓然便得尷尬詭異起來。
“錦書……”
沐雪臨像是生吞了一枚雞蛋似的,看怪物一樣看著沈錦書,平日里她看誰在不順眼,表面功夫卻是做的滴水不漏,今天怎么……
展澈先是朝著七皇子拱手作揖,隨即又對沐英抱了抱拳,最后則看向沈錦書。
沈錦書還在怨怪展澈不肯出手相救,自然不領他這份情,冷著一張臉轉了身子與七皇子敬了酒,道了幾聲言謝。
展澈絲毫沒有任何尷尬,完全像是沒有半分察覺,依舊如故地笑著,拉了把椅子坐在沐英身旁。
也不知是不是太過于高興,沒沐雪臨竟一口氣喝了兩壇子的汾酒。
展澈見沐雪臨這樣豪氣干云,揮了一把折扇,甚是大方地說道:
“今日展某做東,沐姑娘盡可敞開了吃喝,權當展某的一點心意!”
沈錦書聽了這話心里不覺翻一個白眼,呵呵,現在倒是來充交情好了?早干什么去了?
沈錦書見沐雪臨喝了好些酒,一方面是擔心她的身子,另一方面是刻意想要與展澈對著干,于是便作勢攔了攔:
“雪臨,你的傷尚未痊愈還是少喝一點吧。”
沐雪臨沒有明白沈錦書的意思委屈道:
“錦書,別這樣掃興,今天那么開心...…再說,你知道我的酒量的,這點不過是灑灑水啦!”
沐雪臨聽不出沈錦書的言外之意展澈未必聽不出,只見他輕咳一聲略微尷尬地挪了挪眼前的菜碟:
“這道菜做得不錯,酸辣可口,格位且都嘗嘗……”
沈錦書絲毫不賣展澈的面子,不動聲色地將盤子挪向一邊,夾了一塊羊肉到沐雪臨的碗中:
“雪臨,你這段時間瘦了不少苦,人也瘦削了不少,多吃點肉補補。”
“啊...…”
沐雪臨看著碗里的羊肉,想要說些什么,可開口了又不知道該說啥,只好沉悶地嚼著肉。
酒過三巡,沐雪臨舉起酒杯站了起來:
“今日實在是太開心了,雖然之前在牢獄之中受了不少苦,但是有了各位的幫助也算是因禍得福。
我沐雪臨有你們這幫朋友真是三生有幸,這杯酒我敬大家。”
除了沈錦書,大家舉起酒杯站了起來。
“雪臨這話說得好,所謂患難見真情,向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對吧,展公子?”
沈錦書很少用這么陰陽怪氣的口吻跟一個人說話,但是她一想起當時在酒樓兩人見面的場景就覺得不忿。
大家不都是朋友嗎,不應該肝膽相照嗎,她覺得自己看錯了展澈,他只是一個只為了一己私利的商人罷了。
“沈三姑娘是不是與展兄弟有什么誤會?”
別人可能不太清楚清楚展澈在這件案子里做了什么,沐英確是清楚的,于是忙出聲替展澈周璇道:
“不論怎么說,小姐這次能平安地熬到京城,展兄弟的功勞著實不小。
若非展兄弟的一番話,只怕我沐英就要做出萬劫不復的事情來。
不為別的,只為沐家軍,為小姐,為少將軍,我沐英必敬展兄弟一杯!”
說完,沐英便舉杯朝著展澈敬去,一仰頭便將酒杯喝干。
沐英的這話讓沈錦書有些錯愕。
同樣,沐雪臨聽了這話也起了好奇心,忙問沐英怎么一回事。
“說來慚愧,那日小姐被朱縣令游街示眾,我原打算……”
“沐將軍,喝酒,喝酒!”
沐英剛剛想要把話解釋清楚,不想展澈便丟了一個酒壇過來,直接打斷他的話。
沐英也很快明白過來,有些話有些場合,有些人在,不適合說也不能說,否則……
“哎呀,總之就是我差點辦了一件糊涂事,這一路上明著暗著有不少人想要小姐的性命,幸虧有展兄弟相助,要不然,我沐英這條命可就真的交代了。”
“大恩不言謝,之前種種多有得罪,還請展少莫要見怪!”
沐雪臨雖然還是聽得有些糊涂,但也知道沐英的性子,于是舉起酒盞朝著展澈敬了敬。
展澈回以一禮,謙虛道:“沐將軍夸贊了,雪臨姑娘是我的至交好友,這只是份內之事。”
這回輪到沈錦書不好意思了,為什么展澈做了那么多事都沒有向自己透露過,她低頭不再說話。
旁晚一行人吃的差不多了打算回家了,七皇子被府里的家將接走。沐英也把微醺的沐雪臨帶回了沐府。沈錦書和采菊打算一路散步走回棗莊,展澈提議送兩位姑娘回家。
“展某送兩位姑娘回去吧,天色已晚你們兩個弱女子恐不安全。”沈錦書沒有拒絕點頭稱好。
沈錦書和展澈走在前面,采菊跟在他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