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頭鳳

第六百八十五章 借兵

濮陽侯一臉感激地表了一番忠心。

心里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李景無暇耽擱,令人請了喬閣老羅尚書等人過來,又將岳父滎陽王請了來。當著眾人的面說道:“燕楚生亂,非同小可。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里平定叛亂,震懾住一眾宵小之輩。”

“請滎陽王領兵前去平亂。”

滎陽王陸臨拱手,沉聲道:“臣一定竭盡全力,絕不負太子殿下信任。”

當著眾臣的面,李景不便多言,只道:“希望你早日平亂,平安歸來。”

滎陽王朗聲應是。

李景又看向戶部高尚書:“兩日之內,撥齊軍資。兩日后大軍啟程!”

溫和的太子殿下,此時面色沉凝,言語果決,隱隱有了天子之威。

高尚書心中一凜,拱手道:“臣領命!”

李景再吩咐兵部楊尚書:“糧草輜重兵器戰馬之事,就得勞煩楊尚書了。”

楊尚書拱手領命。

李景又對喬閣老說道:“燕楚生亂一事,暫時還沒宣揚開來。大軍一出動,就瞞不住了。與其眾人心中惶惶胡亂揣測,倒不如將此事告訴眾人。”

有時候,驚恐害怕都來自于未知。

倒不如主動公布,免得眾臣胡亂猜疑。

喬閣老點了點頭:“太子殿下所慮周全,此事交給老臣吧!老臣會將此事一一說清楚。”

商議妥當后,眾臣各自退下。尤其是高尚書和楊尚書,腳步格外急促。大軍出動,糧草先行。戶部和兵部自然是最忙碌的。

李景特意留下了陸臨,正要歉然地說什么,陸臨低聲笑道:“之前濮陽侯急急找殿下說話,是不是主動請戰了?”

私下里,翁婿兩個說話親密隨意。

李景緊繃的神經,也松了一松:“是。不過,

被我拒絕了。”少不得將之前的對話學給陸臨聽了一遍。

陸臨聽得失笑:“濮陽侯定然想不到殿下這般果決利落,

碰了一鼻子灰。怪不得剛才一聲都不吭。”

這些日子,濮陽侯扮忠心扮出癮頭來了。今天被太子殿下澆了一盆冰水,心里不知怎么涼颼颼的。

李景也笑了一笑,誠懇地說道:“這等大事,

我實在信不過別人。只得勞煩岳父親自領兵。我昨夜和小玉說了此事。岳父一定要保重自己,

平安歸來。不然,小玉一定饒不了我!”

陸臨斂容,

正色道:“打仗的事,

我從不會著急冒進。殿下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平亂,不過,

以我看來,

這一仗并不好打。得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

李景眉頭一動,和陸臨對視:“岳父何出此言?”

“燕楚之地,民風彪悍。”陸臨淡淡道:“當年我們打了勝仗,打下了燕楚兩國,

其實也留下了不少后患。”

“燕楚余孽,

加起來兩萬多人,不足為懼。可懼的是,

燕楚兩地的百姓人心浮動。一旦亂軍成了氣候,

想徹底平定不是易事。”

李景神色愈發凝重起來。

他有一個好處,

頗能聽得進別人的話。陸臨這么一說,

他陡然察覺到自己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照岳父這么說,

領三萬人前去只怕不夠。要不然,

讓二哥也一同領兵前去。”

好在江南那邊還有五萬滎陽軍。

陸臨目光一閃,

低聲道:“滎陽軍傾巢出動,

京城一旦生亂,只憑梁二郎,

根本彈壓不住。”

“陸非領兵回軍營,守著京城才是上策。”

“我兵力不足,

可以從濮陽侯那兒借兵。”

借兵?

李景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這倒是個好辦法。”

趙家軍戰力雖不及滎陽軍,也不是拿不出手。滎陽軍在前沖鋒,趙家軍作輔助支應,

也足夠了。簡而言之,將多兵多好打仗嘛!

而且,將趙家軍帶走一部分,

也是無形地削弱了濮陽侯的兵力。如此一來,濮陽侯可不就得更“忠心”了?

李景越想越覺得這是妙計,

眼中躥出興奮的光芒:“岳父打算借多少兵?”

陸臨思慮片刻說道:“借的多了,濮陽侯肯定不樂意。就借兩萬吧!”

趙家軍一共六萬,“借”走兩萬,就剩四萬士兵。過些時日,陸非領著五萬滎陽軍回軍營,足以震得住濮陽侯了。

李景不假思索地點頭:“好,我這就讓人請濮陽侯來,

和他商議借兵的事。”

濮陽侯進靈堂沒到一炷香時間,又被請回了偏殿。

濮陽侯心里疑惑,面上卻未流露,

殷勤地拱手行禮:“殿下召臣前來,

不知是為了何事?”莫非是改了主意,打算派他領兵去燕楚?

濮陽侯心里正琢磨著,

就見太子殿下溫和地說道:“我請濮陽侯前來,

是向濮陽侯借兵。”

借兵?

怎么聽著就不像是好事?

濮陽侯心里打了個激靈,目光迅速在李景和陸臨的臉上轉了個來回:“殿下此言,臣聽著有些糊涂。什么叫借兵?”

“廣平侯起兵作亂,御林軍為抵擋孟家軍,死傷慘重。滎陽軍也死傷了不少。”李景用沉痛的語氣說道:“現在,滎陽軍能動用的人手,只有三萬,兵力不足。兵力充足的,唯有趙家軍。”

廣平侯謀反一事,濮陽侯按兵不動,無過也無功。

當著陸臨的面,李景提起這一茬,濮陽侯再厚的臉皮,也得臊上一臊。

濮陽侯羞愧地應道:“臣當日其實收到了廣平侯的信。不過,臣為人膽小謹慎,不敢妄動,沒能及時領兵救援。”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說這個,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李景溫聲道:“不過,滎陽軍兵力不足,也是事實。所以,我向你借兵兩萬,由滎陽王統領,倒不用你奔波勞苦。”

濮陽侯:“……”

這是又要他出力,又沒功勞分給他。

哪里是借兵,這是割他的肉哪!

濮陽侯太陽穴突突直跳,全身血液急劇流動,心底的怒火蠢蠢欲動。

陸臨的目光落在濮陽侯的臉上,不疾不徐地說道:“濮陽侯對大魏的忠心,人盡皆知。眼下正是需要出力的時候,濮陽侯總不會不樂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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