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怎樣?”十三王爺覺得這個人無理極了,他也不愿與這樣的人一般計較,便從懷里又掏出一錠銀子:“這樣?”
韓恒簡直要氣炸了,他道:“撞了人,難道不需要道歉嗎?”
道歉?
一向嬌生嬌養的王爺怎會道歉這兩個字?
十三王爺有些惱:“銀子你愛要不要!”說罷,他便想轉身離開,卻被皇上拉住,皇上低著聲道:“去道個歉,正事要緊,別惹不必要的麻煩。”
“……是。”
十三王爺這才不情不愿地道了歉,韓恒將銀子還給他,轉身用自己的銀子又買了一份甑糕,此事才算了結…
此時的年茉,正在挨家醫館詢問是否有認識叫桑就的換容大夫,可是這里的醫館別提是桑就了,就連換容是什么都不知曉,更別提桑就這個人了。
路邊的乞丐聽見年茉的詢問,不慌不忙的搖著頭,悠閑地說道:“這年頭真是想要做什么的都有啊,換容可不是說來玩玩的啊”
“誰在說話?”年茉一低頭,發現是個乞丐小老頭,嘿有意思,年茉俯下身子:“小老頭兒,這么說你知道換容大夫桑就了?”
“什么桑就,桑不就的,我可不認識。”這乞丐老頭似乎并不想搭理年茉,轉身便準備睡覺去了。
叮鈴鈴
耳邊傳來金屬碰撞的細碎聲音,年茉拿著一對黃金茉莉花耳環,在乞丐老頭身邊發出聲響來:“你若是告訴我,我就把這對耳環給你”
乞丐老頭轉頭。
很奇怪的是,年茉從他的眼中看出的并不是驚喜,而是驚訝。
乞丐老頭細細看了看這對耳環,做工極為jing致,不是民間的東西,他問道:“你是從皇宮里來的?”
“呃?”年茉停止了笑容,她本想著這老頭就是個平平常常的乞丐,沒想到他居然能通過一直耳環就判斷出她是從皇宮的來的,不得了了。
“你還挺識貨的嘛!我家親戚在皇宮里做妃子,她送給我的。”
乞丐老頭道:“能送做工如此jing湛的純金耳環,想必姑娘的親戚一定地位很高吧。”
年茉笑笑:“那當然,我家親戚,可是當今的齊妃李氏呢。就是她讓我來尋什么叫桑就的換容大夫呢。”
“齊妃……?”
乞丐老頭目光僵直,眼底不經意地殷出淚水來,良久,他問了一句:“她過的好嗎?”
“呃……好……好啊。”年茉開始覺得這個乞丐老頭有些不對勁兒了。
乞丐老頭笑笑:“即使如此,那我便告訴你桑就在哪里吧!”
“好啊好啊。”
說罷,乞丐老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插著腰站立在年茉面前,眼神堅定,身姿挺拔。
“呃……”年茉問:“桑就在哪里啊?”
乞丐老頭走近了一點,捋了捋毛躁的頭發:“嘿!小丫頭,你看不出來嗎?我就是桑就啊,桑就就是我啊!”
“你……”年茉一臉不可置信:“我不相信。”
“小丫頭,你還是太年輕”說著,乞丐老頭摸了摸自己的頸子,頸子上的皮膚竟然能被慢慢揭開,逐漸的,一張全新的英俊相貌展現在年茉的面前。
年茉大吃一驚,這個乞丐老頭,竟是個英俊的男子:“你……你……你你你…”
乞丐老頭不慌不忙的整理他手上的老頭面具,笑著說道:“這只是易容,換容師所言具備的最簡單、最基本的的技藝,而你口中所說的換容,是一種無法逆轉的技藝,是要在臉上直接動刀子,徹徹底底變成另外一幅模樣,誰都認不出來…”
“你真的是桑就?”
乞丐老頭插著腰:“我當然是桑就,若不因為你是齊妃的親戚,我才不會現身嘞!”
“我不信。”年茉就好像給乞丐老頭潑了一盤冷水一般。
乞丐老頭拿著老天皮膚面具,在年茉面前晃:“這你都不信?”
“你說你認識齊妃,那你跟我講一講,齊妃是怎樣的人。”
乞丐老頭無語,背過手去,開始給年茉講了起來……
還真別說,這乞丐老頭口中所述竟與齊妃完美的貼合,有些年茉甚至都不知道細節的事情,這個乞丐老頭竟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很難叫人不相信啊…
乞丐老頭口干舌燥:“這會兒你該信了吧。”
“我有點信了。”
“哎!蠢丫頭!”乞丐老頭從年茉手里拿走了耳環,道:“這個耳環就當做你的診費了,若是什么時候想來換容了,就來這里找我。”
“好…”
乞丐老頭插著腰,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茉茉,原來你在這兒”
韓恒捧著已經涼了的甑糕,找了年茉好久。
年茉道:“你怎么一身的灰塵啊?”
韓恒解釋:“剛剛我去買甑糕,一個公子爺撞到了我,把我剛買的甑糕給碰掉了,我也弄了一身的灰,不過,這份甑糕是新買的,可干凈著呢。這公子爺呀,撞了人連道歉都沒有,就直接將一錠銀子扔給我,哎”
“給銀子還不好。”
韓恒道:“豈能為五斗米折了腰?不過那公子爺一旁的另外一個穿著深藍色鶴服、相貌堂堂的公子爺還算是彬彬有禮。”
年茉癟癟嘴:“這世上,還有如此讓你欣賞的男人呢,說說長什么樣啊?”
“哎呀,也不是欣賞了,只是覺得有錢又有修養的人不多了。”韓恒解釋著:“好了好了,快吃甑糕吧。”
“我不吃,我不愛吃甜的。”說罷,年茉轉身離開。
只留下韓恒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對呀,叔父不是這么說的呀,女孩子,真讓人搞不懂…
年茉無奈地搖搖頭,她看得出來,這個韓恒是喜歡她的,之前送花,現在又送甑糕,都是想要討好她吧,她并不是不喜歡菊花,也并不是不喜歡甑糕,她只是不喜歡送菊花、送甑糕的人罷了,她很感謝韓恒一直以來的照顧,她也曾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她不喜歡韓恒。
可是現在,韓恒對她似乎仍是不死心,年茉知道,自己不能再住在韓山寺府里了,是時候從他們的生活中剝離出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