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道:“尋常女子參加選秀,都是要由專門的姑姑教導禮儀,學得相夫教子之道,然后…”
“免了免了。”年茉打斷秀秀說話,她說道:“我在皇宮呆這么久了,什么禮儀我不知道,還有不知道從哪出來的什么姑姑教嗎?”
說實話,年茉還真是什么禮儀都不知道,不過就是仗著皇上縱容她,暫且不說教子,就是相夫這一塊兒,哪一次親親愛愛,不是皇上主動的?
秀秀輕輕笑:“既然如此,那總是要準備一件好看的衣裳吧,到時候出去,也好看些。”
年茉點頭:“這倒是沒錯,我可不能讓那些參加選秀的小丫頭片子們給比下去!”
秀秀捂著嘴笑,她這小姑子還真是好笑呢,她說道:“最近城南頭開了間新的布莊,想不想去看看?”
“想!”
逛街這種事情,哪個女孩能錯過呢!
過了兩日,秀秀忙完了手上的活兒,就領著年茉,兩個人一塊兒去城南頭逛街了。
他們倆也是趕得巧,正碰上布莊新進了許多布料,雖說跟宮里的比差的遠了,不過樣子款式都十分新奇,不是宮里的古板呆滯。
年茉看上了一塊淡粉色的蘇繡布料,精致典雅,若是做一對長襟,應該是很好看的。
她剛拿起來,這塊布料就被對面的一個女子搶走了。
那個女子長的很高,再加上梳著高高的旗頭,年茉只能仰著頭,才能看清她的臉,長的倒不是說多么精致,不過一雙眼睛倒是真的大,能有年茉的兩個大。
其余的五官就沒什么特別的了,以年茉閱女無數的資歷來看,這個女子也就是一般般啦。
公然搶她的布料,年茉這暴脾氣還能忍,她當眾就大喊:“喂,這布料是我先拿到的,你怎么搶去了!”
這個高個子女子低下頭瞧了瞧年茉,一陣嗤笑:“你說是我搶去的,你有什么證據?我先拿到了,就是我的!”
接著她跟店家說:“這布料多少錢?我全要了。”
店家再三確認:“姑娘,這種布料在咱們布莊,可有二百多匹,你確定全都要嗎?”
“二…二百多匹?”女子哽住,她偷偷撇了一眼,在旁邊看戲的年茉,這年茉都要得意的翹起尾巴了,不行,她不能做沒面子的事,女子抬起頭:“對,我都要了,我拿著這些布料回去給府里的下人做衣服!”
“誒,好嘞!”
店家老板頭一次接到這么大的生意,高興極了,連忙叫著伙計去打包布匹。
女子更為得意了,她對著年茉嗤笑,好一陣得意。
這能忍?這能忍得了?
年茉插著腰跺腳,她急著上去,要跟店家理論,秀秀拉住年茉:“茉茉,就這樣吧,這位格格是工部尚書姚長康的女兒姚靈靈,因為其父親的功績,她被太后收養為義女,雖不在皇宮,但卻極其受到皇室的寵愛,我們還是不要惹事了。”
“這是我惹事嗎?這分明是她惹事,她什么意思呀?拿了我看中的布匹不說,還將整個布莊里所有這樣的布匹都買了,還說什么要給下人做衣服,這不存心惹事的嗎?”
秀秀低垂著頭:“忍一時總是能風平浪。”
年茉告訴秀秀:“忍一時也不能風平浪靜,忍一刻也沒法海闊天空,我要是忍著,我能憋死,不就是個格格嗎,我還怕她了!”
說著,年茉擼起袖子,走到這位靈格格跟前,她個子還矮,就拼了命惦起腳,年茉不服氣的說:“不知道你府里有多少個下人,居然要用得上兩百匹布料,怎么你家是開礦場的嗎,你要給礦工工友們縫衣服?”
“你…”靈格格氣憤的握著拳,她說道:“本格格就是銀子多,買完的布料不僅可以做衣服,還能縫被子,還能用來燒火,你管得著嗎?”
年茉拍拍手:“好啊好啊,格格你真是妙用啊!”
靈格格對著店家說:“快點給本格格打包布匹,然后派下人送到府里,我可不想在這兒跟某些人斤斤計較。”
年茉指了指她自己,她是某些人?
眼瞧著這個靈格格就要帶著布匹走了,年茉攔在前頭:“那匹布是我先拿的,你若是想買,也只能買其余的一百九十九匹,而這一匹只能是我的。”
“呵~你說是你先拿的,就是你先拿的嗎?有誰看見了嗎?”
靈格格朝店里所有人問,可是當時所有的人都在挑選自己的布料,哪有會注意年茉的。
屋子里鴉雀無聲,靈格格得意的笑:“看吧,所有人都沒有看到,是你先拿的這塊布料。”
年茉真的要被氣哭了,她這是有理也說不清啊!
就在這時,所有人的身后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男子拿著一把水墨折扇,悠悠地走來,對著所有人說道:“我看見了,這匹布料是這位年姑娘先拿到的。”
年茉循著聲音回頭看,那個拿著水墨折扇的人,竟然是韓恒!
應是有兩年未見了,他如今再也不是一副窮酸打扮,反而出落有致,是一位翩翩公子了。
“韓恒?”
年茉有那么一刻的呆滯。
韓恒走過來,他今日出來為國子監的學員采買布料,居然見到了久別的故人,心里十分的激動,他說道:“茉茉,許久不見了。”
“是啊,好久不見了。”
緊接著兩個人開始無視屋子里的其他人,寒暄了起來,年茉這才知道,當年她離開知縣府后,韓恒高中,入國子監讀書,且出類拔萃,極有可能在之后的殿試之中高中狀元呢,他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吧。
靈格格打斷兩人的寒暄,她說道:“既然你們兩個認識,那這位公子的證詞便不能作數了。”
韓恒辯駁:“可是我是真真實實的看到了,是年姑娘先拿到的布匹,即便您是格格,也不能空口無憑說白話。”
“空口無憑?我看空口無憑的是你們吧?你們仗著人多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哎呦,真不嫌臊的慌。”
“你…”
韓恒被懟的啞口無言。
年茉真是被氣到了,不就是一匹布,這個什么格格的至于這樣嗎,或許是曾經驕縱慣了,如今到了外面,還想著撒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