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欺人太甚!”
年茉無辜的搖搖頭:“我可沒欺負你,這做買賣本就是一個愿買一個愿賣,你若是不想買,那就不買了唄,還說什么我欺負你呢。”
“看你的布也不怎么好,我今天就不買了!”
“嗯嗯…”年茉點頭:“堂堂一位格格,剛剛說著要給下人做衣裳,現在又變了卦,當真是有趣呢,也不知道這冬天寒涼,格格,您府里的下人若是沒有衣裳穿,會不會很可憐很寒酸呢?”
靈格格攥緊了拳頭,湊到年茉的耳邊,暗暗的說道:“你不要仗著皇上,就如此得理不饒人。”
“我樂意。格格呀,你該不會是買不起了吧?”
“怎么可能!我買就是了!”
“好啊,你等我算算。”
說著,年茉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拿起算盤,遞給了一邊的韓恒,她笑著說道:“韓恒,你幫我算算,一匹布二百兩銀子,整個不裝,一共有二百匹蘇繡,我自己留一匹,剩下的一百九十九匹,就都賣給這位格格吧,念在這位格格在我的店里買了這么一個大單子,就給他打個八折吧,如此你算算,一共要多少銀子?”
韓恒在底下快速的撥動算盤珠,一聲聲珠子碰撞的脆響,仿佛在一遍遍的拍打靈格格的心。
很快,韓恒便算完了。
“茉茉,一共三萬一千八百四十兩銀子。”
“哎呦,這么多銀子呀!”
年茉故作震驚的捂著口,心里指不定都笑開了花,她大筆一揮,將后面的一千八百四十劃去,道:“我就收你三萬兩銀子,怎么樣,我也算是個良心的店家了吧!”
尋常姑娘出來逛街,哪里會帶這么多銀子出門,靈格格拿不出銀子,簡直要無地自容了,此時他將目光投向了皇上,畢竟是自己的義兄,她想,皇上多半也不會讓她如此難堪吧!
可是現實卻足足給她一個巴掌。
皇上正坐在年茉跟前兒,悠閑的品著茶,對于年茉如此無禮的行徑,他卻只是縱容著。
年茉笑著說道:“靈格格,你怎么愣在那里不付銀子呢?哦~~~是不是銀子不夠啊?”
靈格格咬著唇沉默不語,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年茉就是存心要她難堪的,這也都怪她自己,沒事閑的非要招惹人家。
“沒關系,銀子不夠也沒關系。”年茉拿出紙筆,道:“那就打個欠條吧。”
工部尚書之女姚靈靈,今日拖欠年遐齡之女年茉,三萬兩白銀,七日內還齊。
在這一行字的后面,靈格格只能不情不愿的按上了自己的指紋,年茉身后是皇上這個大靠山,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皇上在一旁輕輕搖著頭,這丫頭真是膽子大呀,三萬兩白銀,那可是姚靈靈他老爹姚長康半輩子的俸祿,這丫頭還真是敢要,張口就要三萬兩白銀,皇上倒是要看看,年茉她要怎么收場。
一場鬧劇落下帷幕,旁觀看熱鬧的人紛紛散去。
靈格格懷著怨氣,但更多的是帶著濃濃的擔憂,回了尚書府,他還不知道要怎么將這件事告訴他老爹呢。
姚長康:真是個孝順的好女兒啊,真是孝死我了。
如今,屋子里就只剩下四個人,年茉和秀秀,皇上和韓恒。
秀秀就是個透明人一般,在一旁什么話都沒有說。
韓恒先開了口:“茉茉,我記得你曾說過,你的丈夫已經暴斃了。”說話間,韓恒,輕輕瞥了瞥皇上,道:“可是如今這位公子,是你的…?”
“朕是她的夫君。”皇上站起身來,直接將年茉攬在自己懷里,明堂堂的宣誓著自己的主權。
韓恒問:“你…你是皇上?”
“朕是她的夫君。”
皇上就像沒聽見韓恒的疑問似的,就只重復著一句話,朕是她的夫君。
這番情景,皇上顯然是吃醋了的,從一開始,韓恒喚年茉為茉茉的時候,皇上就開始不悅了,她隱約記得,當時年茉就是和韓恒一起從小南村跑到了江南揚州,并且在韓恒的叔父揚州知縣韓山寺府邸,住了好一陣子。
一想到,在那個時候,在皇上拼命尋找年茉的時候,年茉卻一直是和韓恒在一起的,他就心里越來越酸楚!
想到這,他攬著年茉的手又緊了一些。
年茉想要解釋,可是解釋啥呢?她又沒做啥虧心事!
結果韓恒又問:“茉茉的夫君早已暴斃,你是何時認識茉茉的?”
“暴斃?”皇上輕輕嗤笑,她揉了揉年茉的臉蛋,道:“你就是在外人面前這么說朕的嗎?”
年茉低下頭:“那還不是怪你,非要把我送去什么西域和親,所以我才一氣之下那么說的。”
她講了這話后,皇上的心又軟了下來,他剛才與韓恒對峙時,那般的傲氣,一下子就消失了,皇上瞬間就變蔫了。
年茉對韓恒說道:“韓恒,對不起,我之前騙了你,我的夫君一直都是當今的皇上,只是那時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才會那樣說,不過現在一切都變得好了,我正式向你介紹我的夫君。”
“可他既然是皇上,卻當眾說你是他的妻,難道你是皇后嗎?”
年茉睫毛微顫,她輕輕搖頭,皇上后宮妃嬪如云,她只是其中的一個罷了。
看著年茉失落,皇上心里也跟著不好受,他說道:“在朕的心中,只有茉茉是朕的妻。”
“茉茉,你一向最喜歡自由了,如今……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處?”
韓恒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懷疑年茉是被皇上脅迫的嘛。、
不等年茉答話,皇上顯然是不高興了,哪來的毛頭小子,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還覬覦他的女人!
他擋在年茉身前,說道:“朕與茉茉的事情,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可即便皇上這么說了,韓恒還是覺得這皇上挺不靠譜的,或許是因為他心里是暗暗喜歡年茉的,才會如此排斥皇上吧,韓恒總覺得,皇上嘴里說什么年茉是他的妻,只不過是隨口說說,說給年茉聽的,逗她開心罷了。
這后宮嬪妃,與前朝交織復雜,景仁宮皇后的背后不知有多少人為其撐腰,年茉又心思單純,韓恒總是擔心,這皇上不過就是騙騙她這個小丫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