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謀

第二十七章 簡寧王府世子 “明觀南”

他今日并未著道袍,而是穿了一身紫色繡金圓領蟒袍,頭上帶著個累絲嵌寶紫金冠,活脫是個高門公子的風流模樣,謝慈音差點沒瞧出來。

待瞧真切了,她便忍不住笑了起來,見她這般高興,崔煜心中猜出幾分來,想必這就是謝慈音口中的心悅之人。

忍了心中的不快,他朝著觀南作揖,問道:“閣下是哪家的郎君?怎的從前沒見過。”

觀南作輯回禮,道:“在下簡寧王世子,明觀南。”

謝慈音震驚,滿眼探究的瞧向他。

崔煜倒是平靜,只笑道:“聽聞前兩日王爺找回了流落在外的世子,原來就是郎君你。”

觀南笑笑,并不答話。

外頭傳來笑聲,原是去前院接待客人的謝夫人領著幾個貴夫人過來了。

正堂這處的女使小廝是她支開的,想著叫崔煜和謝慈音有個獨處的時間;有小廝來報說有人闖進來了,她才借口帶著眾人回來。

見了模樣大改的觀南,謝夫人面色一變,又見他身穿蟒袍,心中驚疑。

好在很快,這疑便解了。

與她同行的簡寧王妃親熱的喚了一聲站在那處的觀南

“南兒。”

幾個同行的夫人們都是聰明人,早就聽聞了簡寧王前幾日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兒子,還急匆匆的請封了世子。

想必,那流落在外的郎君,便是眼前這位華光溢彩的少年郎了。

觀南朝她作揖,恭敬喊了聲母親。

簡寧王妃點點頭,笑著朝眾人介紹道:“這便是我那兒子了。”

謝夫人打量著眼前的觀南,好半晌才將目光移開。

她轉過頭來,含笑朝崔煜道:“明韜正在外頭尋你呢,快過去吧。”

崔煜點點頭,十分客氣的朝觀南道:“世子,這邊都是女客,我們還是一同過去吧。”

觀南瞧了一眼呆愣在那的謝慈音,心中縱然有千句萬句的話要說,卻也不能在這個場合開口。

他朝著崔煜做了個請的姿勢,二人一道出了正院。

二人走后,謝夫人領著眾人就坐,閑聊了起來。

謝夫人從方才便在心中想著,若他是簡寧王世子,倒是也算門當戶對;既然女兒喜歡,那不如遂了她的愿。

這樣想著,她便問簡寧王妃道:“我瞧著世子爺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不知王妃是何打算?”

簡寧王妃有些奇怪,怎的謝夫人會突然問起了明觀南的婚事,瞧了一眼坐在她身邊的謝慈音。

心中暗道:“難不成,她還瞧上了明觀南?”

隨即自己又將這個念頭壓下,一個世子爺而已,謝家又怎會巴巴的問呢。

她笑笑,回謝夫人道:“雖還未明說,不過王爺屬意我娘家的侄女兒,那孩子,今日也來了呢。”

還未從觀南身份上回轉過來的謝慈音聽見這話猛的抬頭,直勾勾的瞧著簡寧王妃。

簡寧王妃被她瞧的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妝發問道:“郡主,怎么了?”

眼見著女兒失禮,謝夫人不悅的咳了兩聲;

回過神來,謝慈音訕訕笑道:“夫人今日的瓔珞,很是好看。”

瞧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簡寧王妃斷定了她與明觀南相熟,說不定二人之間還有些什么。

簡寧王妃笑道:“也不是什么個稀罕的物件,若是郡主喜歡,那便送給郡主了。”說著,就伸手去解那佩戴在身上的紅玉綴珠蝴蝶瓔珞。

謝夫人忙抬手阻止,笑道:“她不過是圖一時新鮮罷了,王妃可莫要慣著她。”

簡寧王妃擺手,調笑道:“既然覺著新鮮,那便拿著去賞玩。夫人不肯要,難不成是瞧不上我的東西么?”

她都這般說了,謝夫人也不好再推辭,只笑著朝謝慈音道:“還不快謝謝王妃。”

謝慈音起身,朝著簡寧王妃福禮道謝。

這配不配的實在沒意思,客套話說說也便罷了,誰又不配誰呢?不想在這話題上繞來繞去,謝慈音便要借口離開。

“來的不巧,擾了二人說話。”外頭傳來聲響,二人抬頭一看,竟是許久未見的觀南站在那處。

沒聽出她的婉拒,崔煜只當是謝夫人拘著她,開口笑道:“這有何難,待會我同伯母說說便是了。”

見他如此熱絡又不避嫌的,想必是已經知曉了兩家準備議親的事情了。

因著以前關系十分不錯,謝慈音心中拿他當了半個哥哥,便直言道:“是家中與你說了?”

笑僵在了臉上,崔煜一下子不該如何去回答她,過了好半晌才道:“無妨,你既然不愿意,我又怎會勉強你,待我回去同母親說說,叫她停了這打算。”

謝慈音心中愧疚,便從椅子上起身,朝他福禮道歉“是我的不是,望煜哥哥你不要放在心上,就當是我配不上你。”

崔煜苦笑,伸手虛扶了她一把,道:“音妹妹說的哪里話,是我配不上妹妹。”

謝慈音坐得住,王鈺卻坐不住了,聽了謝明韜說那外邦雜耍的人能徒手變出會飛的鳥兒來,即刻就要跟著謝明韜去。

只她一人跟著諸位郎君去倒是不行,但謝慈音又興致缺缺,叫也叫不動。

好在素日里有幾位交好的娘子也上門來了,她便約著眾人一同前去。

這話雖沒頭沒腦的,崔煜卻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含笑溫柔道:“恩,日后我會待你好的。”

謝慈音有些尷尬,又怕他真將事情放在了心上,便開口解釋道:“這是母親的打算,我卻是不愿意的。我拿你當哥哥,才愿意同你說實話,我心中已經有了心悅之人,除了他,我是誰也不嫁的。”

這話他說的十分自然,仿佛二人去逛個燈會,是理所當然的;可這男未婚女未嫁的去逛燈會,怕是有些不同尋常。

謝慈音開口婉拒道:“不了,母親不讓我出門去。”

崔煜有心要與謝慈音多說幾句話,便推辭著說歇上一歇,待會再過去。

謝慈音眉眼淡淡,一副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來的模樣,端正的坐在位上,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他從小便喜歡謝慈音的緊,從前因著謝家的打算,便將這份心思藏于心中。

眼下沒了顧及,二人又準備議婚,他說話,便也沒有了從前那般拘謹。

“我聽說過幾日東市有燈會,介時我來接你去瞧瞧。”

一時間,正堂里走的竟只剩下崔煜與謝慈音二人。

兩家有意聯姻,崔煜是知道的。

幾人在堂中小坐了片刻,上門的客人便漸漸多了起來,謝夫人忙著到前院去招呼客人,沒再管幾個小輩。

謝明韜先前抱著那明倉劍愛不釋手,眼見著幾位素日里廝混的郎君來,便對劍失了興趣;總歸那劍是自己的,日后愛怎么看怎么看。

他將劍丟給小廝,吩咐小廝抱到他院中去收好,隨后領著眾人去后院瞧他請來的那幾個外邦雜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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