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為了你們自己!別拿我當做借口。”他上前揮手將案桌上的東西掀翻,眼淚忍不住流出。
“你們,你們不過是為著你們的私情,哪有半分為我,若是為我,那便不要將我生下來!叫我一生一世都不干凈!”他一手指著簡寧王,一手撐著桌面,腳下幾乎要站不穩。
簡寧王見狀,要上前扶他,卻被他推開。
“我不會娶什么敬國公家的娘子,我從道觀出來,為的只是謝府慈音一個人,若是旁人,即便是死,我也不會娶的!”
說罷,他搖晃著出了書房,簡寧王呆愣在原地,覺著自己低估了觀南對謝慈音的情。
瑯琊,謝家的信鴿直直飛到了王夫人院里,王夫人院里的女使取了信,又抓了把谷子灑在鴿子面前。
王夫人靠在軟榻上,手中捧著本書,貼身的女使英敏與英慧正與她垂著腿。
捧著信進來的女使福禮稟報道:“主母,長安來消息了。”
“拿過來,我瞧瞧。”
女使半跪著將信件呈給她,她接過信,展開來瞧。
信鴿傳書,必然是遇上了要緊事。
上頭只寫短短幾行字,王夫人細細讀起來,本是一派悠然的眉目漸漸凝起。
她赫然拍桌起身,將一室的女使嚇到,紛紛跪到了地上去。
“去,請家主來。”室內的婢女跪了半晌,才聽見她吩咐道。
離門邊最近的女使,恭著身子退了出去。
王夫人深吸一口氣后,才朝眾人道:“都起來罷。”
眾人起身,英敏為她捧上一盞新茶,待她怒氣平了幾分,才敢開口問道:“是長安出事了么?”
王夫人泯了口茶,淡淡道:“瑯琊太平靜,容易叫人藏匿,還是長安那樣的地方,才好區分出牛鬼蛇神來。”
很快,王羲大步垮進屋子,口中問道:“我正教書呢,何事如此著急?”
王夫人迎上他,將手中被她捏的有些皺了的條子遞給他,道:“家主還是自己瞧瞧吧。”
王羲接過紙條,瞧第一遍時眼里止不住的詫異,以為是自己瞧錯了,又多瞧了幾遍。
“這,會不會是誤會?”他遲疑開口道。
王夫人哼了一聲,道:“這是你妹妹百里加急送來的,難不成她會是個糊涂的?”
王羲覆手在原地踱步,半晌道:“這往日里瞧著也不像,怎么好好的姑娘,會如此呢?”
王夫人白他一眼,嘆道:“老爺的瑯琊太過樸素,人家見識了長安城的繁華,自是不愿來你這。”
覆手想了半天,王曦開口道:“左右也無事,你親自去一趟長安,將這事料理了。”
“我正有此意,此乃丑聞,還是我親自去料理了才心安。”王夫人點頭。
“英慧,給我上盞茶來。”他坐下,朝著外間等著侍奉的女使道。
英慧得了吩咐,很快便將茶盞捧來。
一口氣喝下了一盞,他才又道:“方才來的急了些,連口水也不曾喝。”
王夫人拿帕子給他擦胡須上的水漬,怪道:“老爺這般飲,倒是糟蹋了我的好茶了。”
“我的夫人喲,附庸風雅那是年輕時候的事了,我現已是個半只腳入土的人,可再風雅不住了。”王羲哈哈笑道。
“我且問你,出了這樣的事,譚大家要如何?難不成,還能瞞得住?”不再與他說茶水,王夫人說回了正事。
王曦縷了縷胡須,嘆氣道:“大家是明白人,你如實同他說就是。我要交代你的是,那譚娘子尚且年幼,你莫要太過,放她一條生路罷。”
“那之前你為何不同我說?你當我稀罕這個世子之位么?”他冷笑道。
“你不稀罕,可我等不起了。南兒,我辛苦籌謀數年,為的不就是你與你母親么?為何,你不能夠理解我一點。”簡寧王回過身來,目光含著悲切,看著他道。
眾人聞言,起身朝觀南作揖行禮,觀南不理會眾人,只盯著簡寧王道:“我有話要問你。”
門客們左右對望一眼,紛紛朝簡寧王辭道:“既然世子有事要找王爺,那我等就先行退下了。”
“嗯”
簡寧王的目光沉了沉,開口道:“南兒,我是你的父親,難道,你只能同我這樣說話么?”
“我說,為什么王妃娘娘會在外頭說我要與敬國公府結親?”觀南不理會他的話,拔高聲音問道。
簡寧王背過身去,手覆在后頭,緩緩道:“這是王妃答應你入府為世子的條件。”
那夜謝慈音走后,觀南便怒沖沖的回了府去。
他剛到府門口便問向來開門的小廝簡寧王在何處,小廝不知簡寧王的去向,但見觀南身上泛起的滔天怒意,便顫聲答他道:“這個點,王爺應當是在書房里。”
待人都退了出去,簡寧王含笑問他道:“南兒,你要問我什么?”
“為何王妃娘娘會在外頭說我要與敬國公家結親?”他望著簡寧王,眸光含怒,如同一只即將撲上去撕咬食物的獅子。
“我有話要問你。”他怒道。
簡寧王含笑,先朝著坐在那兒的幾個門客介紹道:“這是我兒,也是你們未來的主子。”
扶桑心中又驚又怕,朝外左右瞧了一眼,又退回來將屋門關緊,害怕道:“姑娘,是不是她察覺到了什么?”
譚清一撫了撫衣袖,將方才的情緒收起,口中淡淡道:“察覺到就察覺到吧,總歸是要知道的,她們自己發現,到叫我少費些心思。”
“讓開!”觀南沉聲道,小廝仍舊抬手攔著,恭敬朝他道:“勞煩世子等上片刻,我進去通報一聲。”
一掌將小廝拍開,他不管不顧沖了進去。
書房里,簡寧王正與幾個門客商量著事情,卻見觀南怒氣沖沖的闖了進來。
觀南聞言,氣沖沖的朝著書房去了。
他到書房時,簡寧王果然在,守門的小廝攔住他,說是簡寧王在里頭談事情。
謝慈音才出院子,譚清一就將一桌子早膳掀翻在地。
扶桑怕桌上的熱粥燙到她的手,忙上前去拉她,口中勸道:“姑娘小心,仔細被燙著了。”
譚清一背過身去,冷冷道:“憑得她們給,別人就該感激涕零的接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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