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孩兒,你懂什么,趕緊把眼睛捂上!”
夜一等人一邊以長輩的口吻訓著夜七,一邊伸長了脖子往內殿瞧去。
這一刻,他們的八卦之心猛烈燃燒,對于幾年來女帝對謝玄的折磨都瞬間換了看法。
“陛下與大人的愛有些奇怪,二人的相處有些變態,還是陳太醫老來明白,責打是親密痛罵是深愛!”
夜十一最喜附庸風雅,陛下不在書房的時候,他就會偷偷溜進去翻些詩詞錄本來看。只是生來缺少天賦,看了這么多年都還只懂得個押韻。
看到陛下比統領大人的相處模式,他忽然靈感爆發,做了兩句自認為流暢無比,韻律十足的“詩詞”來。
到最后,暗衛們品著他的“詞作”,一個個抖起了脖子,畫風變得古怪起來。
大殿里逐漸出現了嗡嗡聲,鳳瑾從床榻上跪著退了出來,一臉疑惑的朝外望去。
“謝玄,這個季節長極宮的蚊子都還這么多嗎?”
帝王寢宮,從里到外每天都有人打理,不僅觸手難及的天花板都會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就連無人得見的角落都會被特質的香熏一遍,為的就是杜絕蟲蟻,防御瘟疫。
這里蟲蟻絕跡,又怎么可能會有蚊子?
謝玄搖了搖頭,忽然猜測到有可能是暗衛們的緣故,擔心鳳瑾對手下們下手,他稍顯緊張的開口:“陛下應該是聽錯了。”
“聽錯了?”
鳳瑾不太相信,蚊子還會說rap?
那也太……
但她的穿越摧毀了她心中堅定的科學信仰,對于各種光怪陸離的事,她沒有了強烈進行質疑的信念。
應該,是蚊子精吧……
瞥見她遲疑的模樣,謝玄表情有些尷尬。
他知道陛下功力深厚,聽力極好,可為了保住手下的命,他不得不信口雌黃。
暗衛們見激動人心的事情沒了后續,一個個失了激情,默默的縮回了角落,無聲的嘆起氣來。
是他們統領大人不夠帥還是陛下太矜持了?
陛下怎么搞的,你有什么好矜持的?
你雖是女子,可你也是帝王,帝王都是后宮佳麗三千,陛下你卻后宮空虛,陛下你不行啊!
同在背后議論鳳瑾的還有成王。
鳳姝本一臉愜意的待在暖閣裝病,一邊享受著他人的伺候,一邊等候著諸位大人的凱旋。
可最后,她連一個曾探望過她的大臣都沒有等到,等到的只有兩筐御膳房內監送來的蘿卜。
蘿卜晶瑩水潤,在內監精湛的刀工下,變成了一盤盤水晶般玲瓏剔透的菜肴。
“成王殿下,這是‘一帆風順’,這是‘二龍騰飛’,這是……”內監挺直了脊背,格外自豪的介紹著眼前的菜品。
這一帆風順,二龍騰飛,三羊開泰,四季平安,五福臨門,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方來財,九九同心,十全十美的十道菜,都是陛下提議,他做出來的。
天底下能將陛下的想法展現得如此絕妙的人,除了他還有誰,還有誰?
另外,陛下真不愧是陛下,在美食界竟有如此造詣!
若早遇見陛下,他張澤的名諱,恐怕早已名滿大陸!
相見恨晚啊!
他沉溺于自己的世界,卻沒看到鳳姝青紫的面龐。
鳳姝握緊了雙拳,氣息微顫,杏眸里刻滿了陰毒。
鳳瑾,你竟敢如此侮辱于我,我與你不死不休!
內殿里,鳳瑾的噴嚏一個比一個響亮,到后來竟出現了“涕泗橫流”的模樣。
“陛下,你還好吧?”謝玄忍不出問道。
“沒事,可能是受涼了。”鳳瑾揉著鼻子,一個噴嚏又打了出來。
謝玄是夜七的偶像,看到自家偶像被人如此對待,心里的怒火蹭蹭蹭上漲。
只可惜,其他暗衛無動于衷,甚至還擺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那里就是座建在河灣里處的墳冢,既偏僻又陰森,先不說萬一謝玄哪根弦不對,要動手殺她,要是遇上什么埋伏,那真是只有曝尸荒野的份兒了!
她真不知道女帝怎么想的,一座墳有什么好看的,還值得每月去?
二人的距離實在是近了些,鳳瑾的姿勢又很怪異,從遠處看去就會因為錯位原因,讓人誤以為二人在親密。
看到他們的統領大人被陛下禁錮在了身下!
哇嗚,刺激!
“怎么辦,怎么辦,大人要被陛下欺辱了,咱要不要上去救他?”夜七著急萬分,覺得打手勢不夠準確,竟用起了口型來。
全都一身黑衣隱在不同的角落,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只有一雙雙眼睛閃著幽光,時不時響起的窸窣之聲,讓整座大殿空曠得詭異。
鳳瑾后脊發涼,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雙肩一縮,剛端起的參湯就灑了出來,順著厚重的衣擺,淋到了腳上。
參湯有些燙,燙的她齜牙嘶了一聲。
暗衛們都藏在中殿以外,看不清二人的表情,看不清二人具體的位置,只能通過大開的門遠遠的看著他們,看著那因為錯位而形成的激動人心的場面。
看到了看到了,他們看到了!
“那個……你看,你如今身體抱恙,若還要讓你陪朕出宮,朕實在是于心不忍。再者,燙傷雖不嚴重,卻也不是小事,所以……朕決定今日暫時先不去清河灣。”
她用小心輕柔而帶著商量的語氣說出了自己的決定。理由有些冠冕堂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才不想去什么清河灣。
“孽緣吶!”
一群暗衛分散躲在角落,打著組織里的人才懂的暗號,就這么相互隔空交流起來。
那急切的關懷和憂慮,都被深深的藏了起來。
“哦,沒什么事,只是給你的參湯撒到身上了。”
參湯不是很燙,雖然淋在腳上有些疼痛,卻不至于被燙傷。鳳瑾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起身強迫的將謝玄按到床上躺好,并強制性的掖了掖被角。
謝玄停在床榻內側的視線瞬間就落到了她的身上,他腦中第一反應是過去查看陛下情況,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捏了捏被角,忍住了一躍而起的沖動。
“陛下,怎么了?”他問得冷淡而虛偽。
“你們說,陛下是不是想毒死統領大人?”
“不可能吧,這都是些珍貴的滋補藥品。”
“有什么不可能,誰知道里邊有沒有毒,她的脾性誰摸得準?也就統領大人傻,推都不推托一下,心甘情愿的就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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