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寢宮的路上,鳳瑾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么。
進入外殿,看到堆滿肉食的狗盆兒,下意識喚了幾聲小玄子,等了好大會兒始終不見狗子過來,心里感覺有些奇怪。
小玄子是干飯的崽兒,往常不管去哪兒浪,到了飯點兒都會回來。
早上的狗食放到現在都還沒動,分明是不正常。
鳳瑾在殿內環視了幾圈,沒見著任何異常,只好召了夜一出來。
“你們可見到小玄子跑哪兒野去了?”
夜一搖了搖頭。
“昨晚小玄子隨陛下去了含英殿,今日寅時末,它又跟著陛下從含英殿里出來。
“待陛下早朝去后,它就跑出去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鳳瑾皺起了眉頭,這么大的狗子,在皇宮內都能丟,究竟是狗子瘋過頭了,還是有人膽大包天了?
“哦對了陛下,屬下想起來,前幾日聽得工部的人說,他們總能在安陽宮附近看到小玄子。”
一小會兒后,夜一若有所思的補充道。
安陽宮?
鳳瑾心頭一緊,壞了,那里離攝政王府很近,要是被鳳歸麟逮了,可就是兇多吉少了。
等等,鳳歸麟,他今天早上沒來!
鳳瑾心里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轉頭就朝宮外掠去,速度快得夜一只感受到一陣猛烈的風,以及一道快到難以捕捉的殘影。
安陽宮與攝政王府通過暮遲山相連接,鳳瑾一路從山林掠過,驚飛了雪地上覓食的一眾云雀,終于于半刻鐘后,落到了攝政王府西邊的院墻下。
王府里很靜,詭異的寂靜,靜得像是久無人住,空氣中彌漫的都是陰森肅殺之氣。
莫非,鳳歸麟沒在府上?
鳳瑾皺了皺眉,移步向王府主院走去。
走到纏滿木香花藤的花廊下時,卻瞥見冥然低著頭,端著一個放滿血淋淋塊狀物的大銅盆,急匆匆的往主院的方向走。
鳳瑾瞇了瞇眼睛,真氣微提,便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冥然的身后。
“你端的是什么?”
耳邊忽然多了幽魅的聲音,冥然身體一顫,雙手一抖,裝滿東西的大銅盆就被脫手摔到了地上。
沾了血的毛絨絨的大腦袋從盆里滾落,轉了幾圈兒后,慢悠悠的停到了鳳瑾的腳旁。
腦袋上沾滿了污血,讓人看不清原本的毛色,唯一能看清的是,那是一顆狗腦袋。
鳳瑾心頭一緊,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將話語從齒縫里逼了出來。
“這是朕養的那只大狼狗么?”
冥然愣了愣,下意識的掃了下院子里,連忙蹲下身子著急忙慌的將血淋淋的腦袋往盆里塞。
將腦袋以及其他待毛的肉塊撿到盆子里后,將手在衣擺處擦了擦,然后就將銅盆夾在腋下,垂著眸子,一臉小心的說道:
“陛下,主子說你今晨沒去叫他起床。”
說完,他還悄悄的指了指院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也不待鳳瑾反應,就急匆匆的跑向了院子。
鳳瑾死死咬著牙,眼帶兇光的盯向了主臥。
不就是沒按約定叫他起床,所以他就要殺了她的狗?
鳳瑾長氣一呼,隱蔽著身形,就朝院子里躍去,她四下找了許多地方,既沒見著小玄子飽受折磨的痕跡,也沒找見鳳歸麟的蹤影。
小心潛入了主臥,正打量間,一道極低極凄涼的嗷嗚聲從角落里傳出,鳳瑾凝起眸子,悄無聲息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逼近。
微微抬手,止住珠簾晃動,于無聲間向里間靠去。
然而,那聲音沒再傳來,仿佛鳳瑾剛才所聞是錯覺一般。
正欲轉身離開,床榻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鳳瑾目光一沉,瞬間轉身朝被子掀去,眼前剎那出現如玉的肌膚。
就在怔愣的那一刻,一只手緊貼著被子向她的右手腕襲來,猛一用力,她整個人就失重的摔了過去。
被掀起的錦被,優優雅雅的落回了原處,遮掩住灼人的春光。
入目皆是黑暗,沒有任何地方漏出一絲光線來。
在這狹窄、緊閉的環境里,空氣的溫度高得嚇人,就這短短的片刻,鳳瑾已經悶出了薄汗。
在黑暗里,在她頭頂上,有極低沉、極嘶啞、極隱忍、極破碎的喘息溢出,每溢出一次聲音,就讓她的心慌上一分,讓她的臉熱上一分。
“鳳歸麟,是不是你?
“小玄子是不是在你這兒?”
她問得話著實煞風景,攬住她的人根本不給予回應。
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從對方的胸腔里傳來,在她的手臂處不停的拍擊,隔著冬日里她厚重的衣衫,她都能感受到灼人的溫度。
察覺到控制她的手開始探向她的腰間,準備解開她的腰帶,鳳瑾頓時一慌,下意識就開始反抗。
也許對方正是見她抗拒的心理十分嚴重,擔心激怒了她,便放棄了解她腰帶的動作,只是重新用手將她的手腕鉗制住。
鳳瑾稍稍松了口氣,努力思索著逃離之法。
然而,就是在這片刻的喘息之機里,用呼吸聲鑄就喃喃低喚,難以阻擋的鉆入了鳳瑾的耳中。
“小蘿卜,小蘿卜,小蘿卜……”
一聲比一聲急促和顫抖,勾得人心慌意亂。
就在鳳瑾壓抑著心中異樣,思索著似乎從某處聽過的“小蘿卜”稱呼時,對方突兀的將熾熱滾燙的東西塞到了她的手中。
鳳瑾左手一僵,心弦崩斷,縱然看不清黑暗,她也
瞪大了眼睛,她完全沒預料到這樣的情況。
片刻之后,緊擰著眉,拼著真氣逆流的危險,強勢掙脫禁錮,從床榻上離開。
她瞇著眼睛,惱怒又戒備的盯著錦被下的突起,低啞的輕笑從里邊傳來。
一息之后,一只染著暖色的玉臂從里伸了出來,將被沿兒往外疊了一小截,散在枕頭上的被墨發輕輕拉動,轉眼間,就露出了一副絕美勝妖,鳳眸迷離的容顏來。
也不在意春光乍泄露與否,鳳歸麟噙著笑,直接彎起右臂,撐著身子斜躺在榻上。
肌膚上紅霞滿布,就連深邃立體的五官,也染上了與陰冷狠戾完全不搭邊的溫柔桃花色。
他不說話,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鳳瑾,眼里的火寂靜無聲,卻又勢不可擋的往鳳瑾燒去。
鳳瑾抬起袖子,心慌的擦拭了下額間的薄汗,冷下臉問道:
“鳳歸麟,朕養的狗是不是在你這兒?”
鳳歸麟懶懶的掃了鳳瑾一眼,故意從喉中溢出一聲細碎的喘息,曖昧不明卻又暗含殺機的問道:
“陛下,你就是這樣來叫本王起床的么?
“你的狗丟了,關本王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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