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客走后,屋內滄岄和萬寧又說了會話。
“寧兒,你覺得余知、余明、余禮三兄弟的死會和余貴有關嗎?”滄岄問道。
萬寧垂眸凝思,須臾過后才說道:“舅母,若按我的推測,余知三兄弟很有可能死于余貴之手。”
滄岄道:“可有證據?”
萬寧道:“事情過去這么久了,若想要找到證據,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只是舅母,從余知妻子死亡開始,他們這一輩兒就像是遭了魔咒,在幾年之內接二連三地死去,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滄岄點頭道:“確實不正常,但寧兒如果僅憑猜測和直覺是不能破案的。”
萬寧誠懇笑道:“寧兒知道,余知三兄弟及他們的妻子即便真得死于謀殺,我們也沒有證據證實。但他們的死卻給了我們一個方向,那就是一切的開始都是在余富與徐麗蘭私奔以后。
余富母親是在他私奔之后開始得了瘋病,后來又自殺。她自殺的原因應該是得知了自己當年吃的那鍋肉是一個女嬰。
而自己的小兒子余貴則被拿去做了交換。
在這種刺激之下,她瘋了,她總覺得那個女嬰化成了鬼在啃噬她,她只能用那種極端的方式了結自己的痛苦。”
說到這,萬寧咽了咽口水,她對余富的母親心生同情,當年之事她不知道,后來知道了就用如此慘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真是可悲可嘆。
萬寧繼續道:“雖說余富母親是自己選擇了這樣的結局,但是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當年那鍋湯的真相,現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是誰告訴她的呢?”
滄岄幫著分析:“府里的下人是不會知道的,那時候余家還雇不起下人,所以這事兒按理只有老太君、余知知道。”
“除了這兩人,余明、余禮或許也知道。”
“為何如此說?”
“那時候家里突然有了肉,在饑不果腹的時候人的嗅覺會十分敏銳,這一鍋肉湯彌漫出來的香氣怎么可能不引起余明、余禮的注意?
何況按照那時候兩人的年紀,正是長身體食量大的時候,余家也不像現在這般住著大屋。所以我認為余明、余禮發現了家里有了肉,他們像洪黑胖一樣,想要偷吃,卻意外地發現了真相。”
“那么,寧兒,你認為是余明和余禮告訴了余富母親這個真相?”滄岄問道。
萬寧神色凝重,聲音低沉:“極有可能是這樣,但是他們這么多年都沒說出來,卻挑在這個時候說是為什么呢?”
“這余家背后實在藏了太多的秘密,每個人又各懷鬼胎,這案子要想短期破案,怕是難了。”滄岄緊鎖雙眉,心生煩悶。
她從揚州來秀州本想立即帶著萬寧啟程去宏州,卻不想被這個案子拖住了時間。
此案越查水越深,她雖對萬寧有信心,可這案子要是一查幾個月,那對偵破萬寧父母的案子可沒什么益處。
萬寧自然聽懂了滄岄話語背后之意,她何嘗不著急,何嘗不想馬上結案。
可之前正是因為她著急,才會造成將譚大作為兇手抓了起來。
案子不容有錯,她再急現在都要冷靜下來,一步步查清真相。
兩人又說了會話,便早早歇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人來送消息。
原來是洪黑胖打探到了關于那戶人家的行蹤。
萬寧聽聞石塘莊來信了,立馬來了jing神,一骨碌爬起來披上衣服就去見來人。
“這位郎君,洪管事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來人稟明來意,將一封信交給了萬寧。
萬寧一邊謝過,一邊迫不及待地就拆了信看。
看完后,萬寧只覺原本混沌的腦海里有了一絲光亮,只是這光亮還不夠強,還不能沖破這迷霧讓她觸及到真相。
但她已覺很滿意,至少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賞了來人一點小錢,萬寧喚醒羅震音和滄岄,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他們。
“我陪你去。”滄岄知曉萬寧的打算后,立馬提出要一起去。
萬寧手無縛雞之力,雀尾又不在身邊,她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前往余富和徐麗蘭私奔之所。
羅震音聽到妻子說要一起去,自然也要跟著。
于是三人即刻動身,前往余富和徐麗蘭生活多年的水栗村。
這個村莊雖與江林接壤,那屬地卻不在江林縣。
萬寧幾人到了后,立即在村莊里打聽余富與徐麗蘭之事。
最后終于找到了村子里的老村長,得知了一些這兩人的事兒。
“你們是來打聽阿富和阿蘭的事的?”老村長年已古稀,但身子卻很硬朗,耳聰目明,交談起來并不吃力。
萬寧點頭道:“是的,還請老丈告知。”
老村長渾濁的雙眼打量了萬寧三人一番,說道:“你們是他們的什么人啊?”
萬寧道:“我們與阿富有生意上的來往,過了元宵后找不到他了,所以才來這邊看看。”
老村長這才說道:“那你們怕是跑空了,阿富早就不在這里住了,自從阿蘭時候他就帶著孩子走了。后來聽說發了大財。”
萬寧道:“老丈可否與我們說說他們的事兒,比如他們原是哪的,現在住哪兒,也讓我們好有蹤可尋。”
老村長摸了摸胡子,說道:“你們和他做生意,連他住哪兒都不知道嗎?
既然連他原來住哪兒都不知道,又是怎么找到這邊來的?”
萬寧一怔,這才發現老村長雖然年紀大了,但腦子卻一點都不糊涂,警覺性還高,這就發現他們不對勁的地方。
就在萬寧啞口無言時,羅震音哈哈一笑,湊到老村長跟前道:“老丈,不瞞你,我們是去了阿富現在的家找過,找不到,這才尋到這里。
他欠了我們不少貨錢,不知道躲去了哪,還請老丈多說些他的事,讓我們可以多找些地方。”
老村長瞅了瞅他,似乎覺得羅震音挺入他的眼,語氣才好聽些。
“這么說我就明白了,你們是來追債的。實話實說就好,何必騙我小老兒。”老村長說完,瞪了萬寧一眼,然后才慢吞吞地說起了余富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