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姝良謀

番外之豆蔻芳華王錦姝(一)

聘聘裊裊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

此時的上京城正是草長鶯飛的二月,老樹吐新枝,枯草生嫩芽,冰河消融,新燕啄泥。

添花苑里,正值豆蔻年華的王錦姝百無聊賴的躺在躺椅上,看著院子里兩個小廝表演摔跤。

前兩天她出門時,正好碰到戶部侍郎柳大人的嫡女柳玉芳正在欺負她的庶妹,當即就掀了柳玉芳一個耳光,什么都沒說,轉身就走。

柳玉芳被這從天而降的耳光給扇蒙了,反應過來后立刻喊人抓人,王錦姝一擺手,十來個忠鑒衛立刻出現在柳玉芳面前,柳玉芳登時就被嚇傻了,那可是忠鑒衛啊!就算柳玉芳是不怎么愛出門的閨閣女子,也知道忠鑒司是個什么機構,忠鑒衛有什么權利。

王錦姝又朝柳玉芳啐了一口,大搖大擺的走了。

王錦姝上來就掀人家耳光還吐唾沫,也不說為什么,眾人自然不明白到底是何緣故,再加上大多半路看熱鬧的,就只瞧見了王錦姝行兇還仗勢欺人,揚長而去,留下柳玉芳掩面哭哭啼啼。

風向一邊倒,所有人幾乎都對王錦姝露出了厭惡的神態。

王錦姝并不理會,她身后不僅僅跟著十來個忠鑒衛,還有護花使者二哥王演和傅二哥傅子譽。

王演有些頭疼,這個妹妹可真是讓人操碎了心啊,天天沒事就擱街上這么閑逛,招貓逗狗,打架生事。

王演快走兩步,拉了拉妹妹的胳膊,不解道:“剛剛又為什么啊?!”

王錦姝沒搭理王演,隨手拿起攤兒上一串兒糖葫蘆,吃了一個后,又隨手遞給了街角的一個小乞丐,還沖小乞丐露出了自認為很親切很甜美的笑容。

小乞丐登時嚇得一哆嗦,手里糖葫蘆好像燙手山芋似的,“啪”就掉地上了,一陣風似的跑遠了,萬一這女魔頭對他圖謀不軌劫色怎么辦?!!

王錦姝咯咯的掩嘴笑:“這孩子,這么怕我嗎?跑什么啊?!”

丁香給賣糖葫蘆的老爺爺塞了錢以后,跑過來見到一幕,忍不住朝那個小乞丐啐道:“小狗東西,不識好歹!”

“誒?丁香,別這么說嘛!”王錦姝一手摸著自己的臉頰,道,“可能是這小乞丐被我這盛世容顏驚艷到了。”

“噗……”笑的是傅二,雖然每天王錦姝都這么自夸,但是每次聽到,他還是會忍不住笑噴。

王錦姝不滿跺腳:“傅二哥笑什么啊?!難道不是嗎?我不美嗎?”

“美啊……我的……王妹妹最美了!”傅二都快笑岔氣了。

王錦姝哼了一聲,對丁香道:“丁香,去把那些糖葫蘆全買了,務必找到那個小乞丐!他必須得吃我給他的糖葫蘆!”

傅二道:“那你還不如買些包子給他呢。”

“包子?”王錦姝想了想,“包子哪里有糖葫蘆甜啊,我覺得他喜歡糖葫蘆。”

傅二剛要說什么。

丁香插嘴道:“傅二公子,奴婢這去買,糖葫蘆和包子都買,反正我們姑娘又不差錢!”

王演見妹妹根本沒搭理他的意思,又問:“剛剛到底沒什么啊?你平白無故的打人家柳大姑娘干什么?”

王錦姝不以為意道:“不為什么啊,看她不順眼!”

傅二對王演撇撇嘴。

王演皺皺眉頭,啥意思?

傅二鄙視之。

本來王錦姝讓人買包子和糖葫蘆給小乞丐是好事,可是沒想到,底下的人卻辦砸了這件事。

丁香買了這兩樣食物,就讓一個忠鑒衛去送給小乞丐了,結果呢,破巷子里聚集著的十來個小乞丐因為王錦姝送去的包子打起來了,還出了人命。

就因為這件事,王大都統再一次讓王錦姝禁足了。

王錦姝被關在了添花苑里,王演呢,老規矩,跪祠堂。

王錦姝躺著翹著二郎腿看著底下小廝摔跤,墻頭上,傅二的腦袋伸了出來。

“王妹妹,王妹妹……”

王錦姝無精打采的看了傅二一眼。

傅二有些擔心自己的兄弟王演,才又來勸王錦姝:“王妹妹,你就去大都統那里陪個罪嘛,這樣王演也就不用跪祠堂了。”

“我不去!”王錦姝翻了個身,不準備搭理之。

“可是,畢竟是咱們思慮不周才出了人命啊!”

王錦姝生氣道:“人又不是我打死的,誰打死人了誰償命,跟我有什么關系!”

“可是,事情還是因為我們給他們包子啊?”

王錦姝登時翻身坐起來,拿起茶杯就朝著傅二的頭扔去,可是王錦姝每次命中率都低到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傅二連躲的姿勢都沒做。

王錦姝站起身,生氣的一腳踢開躺椅:“我不給他們發包子,他們就不會打架嗎?!為什么現在都來指責我!憑什么!”

傅二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默默的消失了。

王錦姝吃了一肚子氣,又是掀桌子又是砸東西的。

丁香連忙跑過來勸:“姑娘,姑娘,您別這樣,氣壞了自己身子怎么辦啊!那小乞丐本就是賤命一條,不值得姑娘這么動氣。”

王錦姝不說話,手里摔東西的動作并沒有停。

丁香繼續憤憤:“那些人也真是不識好歹,姑娘明明是在做善事,怎么現在全上京的人都在指責您呢!真是氣死人了!”

王錦姝聽她這么說,摔東西摔得更猛了。

墻頭那邊傅二聽著這邊霹靂乓啷的摔東西,再聽聽丁香的話,差點兒氣的吐血,丁香這不是給王錦姝火上澆油嗎?!

王錦姝摔完手頭的東西,地上一片狼藉。

都統夫人時刻關注著添花苑呢,知道王錦姝又在摔東西,連忙趕了過來。

都統夫人推開門,嚶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阿娘!”王錦姝憋了一大泡眼淚全都流出來了。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許久,都統夫人才恢復理智。

“錦兒啊,不哭不哭……”都統夫人拍著王錦姝的背,開始安慰,“阿娘已經說過你阿爹了,你阿爹糊涂,明明你是做好事,還要讓你禁足。”

“阿娘,嚶嚶嚶……”王錦姝哭的傷心,“這件事是女兒的錯,您要罰就罰女兒吧,跟二哥沒什么關系,您讓我去跪祠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