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端陽節了嗎?最近都忙暈了。”蘇阮真的不記得這個節日了。
不過這時候也沒什么好過的,南方還會有龍舟,北方水少,老百姓們大概也就吃吃粽子了。
除此之外,本地的習俗就是放紙鳶,掛艾草,喝雄黃酒等等。
蘇阮也是初來乍到,懂得不多,她對節日什么的本來就沒有什么概念,只是那是以前,自從來到這里,沒有電子設備沒有娛樂項目,過節才是人們開心的時候。
蘇阮吩咐道:“把粽子放在廚房,晚上一起吃吧,替我謝謝郭大娘和燕燕,有時間可以到縣城來玩兒。”
郭鵬憨厚一笑,“小姐多禮了,我在這里也多虧了您照顧,這是應該的。”
“不客氣。”蘇阮對郭田氏的看法并不壞,當初托人照顧杜鵑,雖說拿了錢,也算盡心。
郭田氏這個人,和大多數農家婦女一樣,沒有太大的缺點,喜歡占點占便宜,也是情理之中的,一個女人獨自撫養兩個孩子,已經很不容易了。
根據杜家父女說,郭田氏為人還算熱心,所以蘇阮也不會斤斤計較。另外郭鵬這個人,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也非常了解了,是個本分老實的人。
蘇阮禁不住感慨,沒想到一晃都過了這么久了,自己來的這些日子,倒還適應。
眼下沒有其他要緊的事,也該放松一下了,她準備端陽節好好的過一過,帶著家里的幾個人出去轉轉,搞個放紙鳶比賽,順帶來個野餐什么的。
計劃才剛剛開始,就有了一些變化。
五月初四的這一天,知州馮欽派人來到蘇宅,說是要宴請宋瑾和蘇阮兩人,也算提前過節了。
蘇阮知道,她地位太低,哪怕在慶陽混得不錯,也入不了知州的法眼。問題應該在宋瑾身上,這人八成和知州有聯系。
宋瑾這段時間也一直在忙,最近經過調理,身體恢復得不錯,看到蘇阮那么忙,他也不能站在一邊看熱鬧,但凡能夠用的上的地方,他都會幫忙。
人一忙起來,就容易忽略某些事,直到今天馮欽派人來,宋瑾才想起還有這么個人。
當初去找馮欽出面解決事情的時候,宋瑾已經有心里打算了,馮欽可不是他的人,那么自己的行蹤已經泄露。
只是為了陪阿阮,他沒有離開,也一直防范著,不知道這次馮欽想要做什么。
不去的話不太好,之前也算欠下馮欽一個人情,總要還回來的。
最后,宋瑾決定自己前往,他覺得這件事和蘇阮無關。那個馮欽總不至于因為阿阮替代了葉家,便想要交好,肯定還有其他目的。
躲避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宋瑾深知其中的道理。
不過蘇阮并不這么看,既然馮知州宴請了她,若真的不去,以后肯定被穿小鞋。
剛剛送走了一個知縣,已經是不容易了,得罪了知州,那么整個云州將會無法立足。她不相信,宋瑾會連知州都能搞定。
再者說,宋瑾一個人過去,她也不太放心,還是一起去比較好。
因此兩人商量后決定,牛軻廉趕車,他們跟隨著馮欽派來的人一起來到了云州城內。
馮欽既然要請客,當然不能在衙門那種公眾的場合,而是設在自己家里。
五月的天氣,已經很熱了,除了晚上還有點涼之外。知州的住所很輝煌大氣,不僅房舍很多,外觀也好看。
在仆人的帶領下,宋瑾三人徑直來到后宅,這里住的都是知州馮欽的內眷,媳婦孩子姐妹等等。
普通人是進不了后邊的,這也證明馮欽對他們的看中。
后宅布置得就比較溫馨了,有回廊,拱橋,還有一個花園,里面假山涼亭,各色的花兒也開了不少,紛紛爭奇斗艷。
馮欽親自從自己的房間迎接出來,見到宋瑾的時候,一句“七殿下”差點喊出來。
隨即他又想到,這是在外面,宋瑾現在是微服出游,肯定對其他人隱瞞了身份,便強行忍住,只是笑道:“宋公子,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還有蘇掌柜,最近風頭正盛,值得慶賀一番!”
宋瑾沒說什么,只是客氣了一句:“您多禮了,不敢當。”
蘇阮也是客氣了一番,三人這才進屋。
馮欽吩咐手下:“既然客人已經到了,趕緊上菜。另外,再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來。”
仆人問道:“老爺,酒要哪一壇?”
馮欽有些不耐煩,“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
當然是拿最好的那壇百里香,另外把好酒具也都拿來。”
下人答應一聲出去了,宋瑾忙說:“不必客氣了。你知道我不怎么愛喝酒的,酒量也不太好。”
馮欽一擺手,“誒?既然來了,就要喝酒。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客隨主便這句話應該聽說過吧?這不是端陽節了嘛,喝兩杯慶祝一下嘛!”
宋瑾聞言,也不好駁了對方的面子,只是看著蘇阮的眼神示意她要小心一點。
蘇阮這次并沒有說什么話,看知州和宋瑾在那里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她感覺很奇怪。
看樣子宋瑾和這個馮知州的關系,也并不是那么好的,可為什么馮欽還是這么熱情呢?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蘇阮忽然想起這么一句話,轉念一想,又不大可能,馮欽可是知州,權利很大了,怎么會在她們身上打主意呢?
她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太敏感了,也沒有多想。
沒多久,下人們就用托盤端著各種菜肴擺上桌。
知州請客,桌上的菜自然錯不了,各種山珍海味,各種珍饈美味,擺了滿滿一桌子。
下人端上一只酒壺來,想要給馮欽斟酒,馮欽擺手,“你下去吧,有事叫你,現在不需要伺候了。”
“是的老爺,屬下告退。”
屋里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馮欽站起身來執起酒壺,倒了一杯酒,挪到了宋瑾面前,“嘗嘗這個,保證好喝。”
宋瑾也起了身,“馮大人太客氣了,我自己來就好。”
馮欽顯得非常的和藹,“您是貴客,我這么做也是應該的,出門在外不要拘泥于禮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