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回家,還沒坐穩,就有人來報,說是門口有來自慶陽縣的人來找主子,有要是稟告。
蘇阮立刻想到了郭鵬,自從到了京城,也就是郭鵬來過一次,這次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她讓門口的家丁帶人進來,等到人來了,她一看果然猜對了。
郭鵬神情焦急,風塵仆仆,看得出是長途跋涉的,似乎沒怎么好好的休息,很趕的樣子。
“小姐!”一見面,郭鵬就跪下了。
蘇阮趕緊說:“快起來!我的規矩你忘了嗎?多日不見,難道還敢違背我的意思?”
“不是的,小姐,出大事了!”
正說著,杜鵑端著茶進來,剛剛她是給蘇阮準備去了,沒想到回來又看到了一個熟人,“呦,郭鵬哥,你怎么來了?正好,先喝茶。”
蘇阮也說:“是啊,看你這樣子,只顧著趕路,都沒怎么休息吧?坐下說吧。”
郭鵬不敢做,只是站在旁邊。
蘇阮見他這模樣,恐怕不說出來,他是不會放松的,“好了,既然這么著急,那你就說,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按理說,慶陽那邊不應該出事才對,原本的知縣都離開了,新來的這位肯定不敢跟她作對。
雖說蘇記是做布莊發家的,后來也涉足了其他產業,比如成衣店,糕點鋪,米店等等。
這些情況都是慶陽那邊來信說的,具體如何蘇阮也不知道,那邊有杜清平和郭鵬管著,還有一些很有經驗的掌柜照顧,應該不會出問題才是。
郭鵬剛要說什么,看了看一旁忙碌倒茶的杜鵑,欲言又止,沒有再說下去。
蘇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件事難道跟杜鵑有關?杜鵑一直跟在她身邊,肯定不是杜鵑,那么就是……杜清平。
蘇阮沒有再問,而是放下茶杯,假裝沉下臉來,“看你說個話還磨磨唧唧的,一點都不像個男人!好了,一會你跟我去后面,我要好好的教訓你一下。”
杜鵑和郭鵬自幼是鄰居,從小就認識,聽到這話不免有些擔心,“阿阮,郭大哥他這人實在,你不要責怪他,他來一定是有事的。
郭大哥,一會你要好好的跟小姐說,千萬別亂講,小姐最討厭撒謊的人了。”
“我知道了。”郭鵬投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
吃過午飯后,蘇阮特意支開杜鵑,帶著郭鵬回了后院,這里人少,基本上沒人會擅自過來,也就不用怕別人聽到了。
回到房間里,關好門,蘇阮這才道:“說吧,到底什么事?跟杜老爹有關?”
郭鵬非常佩服,“小姐,您真是太厲害了,我還沒說您就猜到了,的確是跟杜伯伯有關的事。”
“嗯。”蘇阮應了一聲,等著往下聽。
郭鵬側耳聽了聽,門外沒有動靜,這才說:“小姐,出大事了!杜伯伯他……他背叛了您!”
“嗯?”蘇阮這次真的驚訝了,“怎么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是!”郭鵬有些憤慨,不過還是盡量長話短說,他知道蘇阮的脾氣,最討厭別人賣關子。
“小姐,是這樣的。您不是把我和杜伯伯留下了嗎?讓我們照顧生意。一開始杜伯伯的確盡心盡力,反而是我,有些疏忽。
直到后來我來京里找到您,您幫我解決了母親和小妹的事情,我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本來相安無事,誰知道去年年底吧,慶陽成立了一個賭局,是整個縣城里最大的最豪華也最熱鬧的地方。
四面八方的人都來這里耍錢,很快他們就賺得盆滿缽滿。對這個我是沒有什么意見,畢竟都是開門做生意,他們也沒有妨礙我們的事,那就讓他們繼續唄。”
“誰知道,還沒過年呢,有一次杜伯伯陪著一個外地來的客商算賬,后來大概是賺了很多,杜伯伯很高興,還拿了不少的禮物送給那個客商。
后來也不知道怎么,兩個人就跑去賭局子里了,那天兩個人好像贏了不少錢,回來杜伯伯還給了我賞錢。
哪知道這只是個開始,杜伯伯去了幾次后,就上癮了,一發不可收拾,只要有時間了,就會去那家賭局上湊合幾把。
后來輸得越來越多,杜伯伯就想往回撈一撈,從原本的隔三差五,到后來一天泡在里面。”
蘇阮打斷了他,“這件事你怎么沒有及時跟我說?送個信也行啊。”
郭鵬嘆了口氣,“是,我知錯了,我是覺得沒什么大事,過年嘛,這出了正月才開門做生意,杜伯伯消遣一下也沒什么事。
只是沒想到,后來杜伯伯的癮越來越大,也越輸越多。我也是后來才知道,他這兩年攢的倆錢,都被給輸光了。
這人要是有了貪念,就容易出事。大概是今年的三月初吧,有一次我查賬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由于相信杜伯伯,也就沒有仔細查看。
后來我找東西又看了一遍,果然不對,有的地方的項目明顯是作假的。
當時我就去找杜伯伯,還是在賭場里把人給拽回來的。經過詢問,他承認是他做的假賬,并且讓我不要告訴您,還一再保證不會再犯,我見他可憐,又是老鄰居,也就答應了。”
“但是沒想到,杜伯伯不但沒有做到承諾的事,反而變本加厲,前幾天有個米店的掌柜來找我,說是他店里的房契被杜伯伯拿走了,我大吃一驚,這還得了!
可是等我找到杜伯伯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是他把房契抵押在賭局了,我覺得事情重大,不敢隱瞞,這才來找您。小姐,這件事該怎么辦?”
蘇阮聽著,沒有表示什么,“還有其他的事嗎?一起說了吧。”
按照郭鵬和杜清平的交情,還沒出事的話,是不會來告狀的。肯定還有其他事,并且已經阻止不了了。
郭鵬再次跪下,臉色非常難看,“小姐,您真是太厲害了,一下子就猜到了。杜伯伯不僅用您的房契抵押賭錢,他還監守自盜,把咱們家的布料賣給其他的成衣店!”
“嗯,確定沒有其他事了?”
“確定。”
蘇阮默默想了想,嗯,出賣原料,抵押房屋賭錢,這都不是小事了,杜清平怎么敢這么做?誰給他的底氣?